东院这棵大椿树可有年头了。
再小的椿树在树木座次排行中本来就数老一,人们都称一一椿树王。
这里有个老风俗,盖木制结构的房子再不讲究的人也会设法找一块椿木,象椿木板、椿木栓子,实在沒有,也要找一支椿木树枝加到屋顶,人们认为这样就吉祥,就心安理得。
再说这棵椿树,种的时候我还上学,它越长越高大,并且是一棵雌树,只看拍照的树头你就知道了,硕果累累,虽然不象水果可入口,这可是它们代代遗传的子孙。这一嘟噜一嘟嚕黄里透红的后代,这里老人们给它起了个贴切而又较土的名字叫———挂啦啦排……
椿树上成嘟噜的挂啦啦排还就是名符其实。一挂又一挂多极啦,都搭拉着,一排挨着一排,成熟后都变得透黄,微风一吹“哗啦哗啦”响起来。在上冻前我彻底清扫一次房顶和院子,凡扫的种子舍不得扔,装到化肥袋里,每年至少能扫一大袋子,我把它们撒在沟沿河坡或闲地上,总觉得这样对得起幼苗。有好几次,有亲戚从我家要走了种子。可有些种子偏偏不看地方,诸如房沿啦,墙角啦乱发芽,沒办法,只能割爱将它除掉。
看见了吗,这棵老树对过,也就是四邻八家之一东南的靳家,他们是军人之家,两代几个人都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屋子失修倒塌了,老树种子落在这里,它的后代正茁壮成长,也都高高超过了房顶,也有的结了种子,可有的沒有,这沒有的可能是老椿树的“儿子”吧……
这里我随便再来个小“插曲儿”,就这个院儿——靳明家,听老人们说,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曾是冀南银行的印钞厂,院里扣着两只拔网船,共有四个人,明里开的是豆芽房,毎天都有人㧟着个柳条编的大蓝子在本村和临村吆喝着卖黄豆芽、绿豆芽,以作掩护,那时前村在冀南有一高级领导人,他去世前我们互相认识,他的孙子叫建平,是我同班同学,这老人也曾说起过印钞这回事,还说他跟陈再道是同事……不知不觉跑题了,到此为止。
椿树是响木,色白细膩质脆,和桐木一样可做乐器,桐木不崩不裂不走型,椿木也具备,就是桐木特软,椿木正好相反一一特硬,最适合做打击乐器。象这里祖祖辈辈卖豆腐和卖肉敲的梆子,正是用椿木做的。河北的饶阳县,是我那些年开车常去的地方,那里出产的做饭用的风箱很出名,大都是用椿木做的。
清晨当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尽管
我家两处住宅并作一处,比较宽,椿树王的树荫也能把整个院落庇护住,按阳宅的传统说教是吉祥美好的。但我并不迷信这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两边的几棵大树根深叶茂,每天释放成吨的氧气,这四邻八家身体健康、心情舒暢可能与多吸氧气有关吧……
我曾写过两篇关于喜鹊的事,总离不开这棵椿树,树头南边那巢是多年前做的,一年年喜鹊鸟口越来越多,一个大巢住不下了,这不,北边在今春又建了一个。每天把建筑林料大多是树枝叼来飞去,整整建了两个月。听人说喜鹊筑巢技术很高,下大雨里边也不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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