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树叶落尽大雪飘扬,年就到了。在一望无际的时光里,年只是时光的切割者,把人们的生活分割成一个个段落,让人觉得时间的错落有致,而不因时光的无尽而心理疲劳。如果再加上一些色彩,那就是把这个时光切割者赋予人文的含义,寄予人们的快乐和哀思,以集中宣泄人内心的积蓄。各种人会以年为借口,干起一直想干可能无机会干的事情,于是年就成为人内心欲望的爆发窗口,展示着每个生命都在活着的有力证据。
寒风凛冽地扫荡着天空,干枯的树枝直插苍穹,大地发白,沟壑黄草不动。年张着口把老年人吞噬,埋入土中,又把年轻人的精力吸尽,进入一个又一个平庸。任凭才华横溢,总也抵不过年轮的推动,转眼间,韶华不在,功绩成空,唯独那野外蒿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
欲望徘徊在城市和村庄上空,虽不再伴随鞭炮,但当你听到欢笑或哭泣声,那一定是年的冲动,它正拿起拐杖,戳击人的心灵。芸芸众生,叹息声大过雪落声,哀叫声覆盖着河冰。弃去身后的时光,迎来空旷的钟声。
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躺着也能过年,还能看直插苍穹干枯树枝的摆动,还能听那一门的风叫声。肉被吞尽肚中,就着隔壁的笑声和窗台的雪,独占着大把的时空,挥霍着寥廓的心情。
抓住来年,不听歌声,只要那一往如常的寂静无声。年夜里,无月明,正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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