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我们》是和一位直男朋友约好去看那部期待了很久的《后来的我们》,还煞有其事地预订了coco的联名款。没料到心心念念的周边只在大城市发售,而想象之中对于男女主分别细致入微的刻画也被狗血的劈腿暧昧和更为厚重温馨的亲情掩盖,甚至不如这首插曲来得印象深刻。
真正听懂这首歌,是看完电影的第二天。
中午喝完奶茶之后胃彻底废掉,不住地冒冷汗跑厕所。他却说,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和我当面谈。重要到哪怕我刻意回避相遇的时间坐公交穿梭,他也会多往返两次放下行李过来谈的重要。
那两天我正好换上最喜欢的蓝白衬衫和短裙,本不想让他生出一些莫须有的特殊感,但想了想换衣服对浑身无力的自己何尝不是莫须有的折磨。
那是春末夏初的风,已然有些燥热。穿梭在黑漆漆而鲜少人知的通道,到超市他亲手拿下我最爱的红酒巧克力味的百醇。知道我一概拒绝所有礼物,他便渐渐习惯了自己咽下的感觉,或苦或甜,我亦难揣测。
走在狭长的天桥上,质问的眼神和不专注的脚步出卖了我的漫不经心,他终而开口:“我要去当兵了”。
忘了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只是那首《我们》在脑中不断回播,以及无数个温暖的瞬间。
有些庆幸那座旧式天桥上的灯光只够看清楚前路不至于看清人脸,暗暗的却遮掩了我惊讶的神情。
不太清楚占据感受的主要部分是难过慌乱还是一种迷茫终于被释放的解脱感。难得有几分佩服自己,面对突如其来的离散,我总是显得有几分呆滞。是冷漠理性抑或是逃避自保,亦难以仔细分辨。
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有些场面话总是张口即来过耳即忘的。只记得我默许了转身告别时他的目送,只是晚上听歌时不自觉湿了眼眶。
朋友说,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说一句挽留?
我说,我没资格让他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放弃前程。
遇见他以前的好几年,我都在卑微执著地追逐自以为是的那种感动。
大概是,转身告别过去之后又遇见了曾经的那个自己吧。
大概是,刘惜君在《说完》里唱的那句:“无所求地成为我的安全感”。
从未预料到会有人因为一句“差点晕倒”会马上关掉主机抛下队友,打车在楼下带我出去走走。也不曾忘记大风降温夜晚里几个小时的等候和明白我遗憾的安慰。更不必说话语里似曾相识的坚毅倔强。
那些坚守,近乎几年前黑夜里的追逐。
我却是没有喜欢人的天分的。
熟识的缘由,三观的差异,走到好友已是不易。不舍也多是来源于感动而非心动,并不遗憾于自己的拒绝而是惋惜他的错认。
我很少写到他,一来觉得有炫耀之嫌,二来确实很难写出我自己的心境。
或许在他和很多人眼里,我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只有我自己明白,那些敏感多疑判断猜忌早已筑成难以通行的心墙。让我困扰犹豫的从来不是要不要接受,而是如何最温暖而坚定地拒绝。
后来他并没有奔赴远方,我不清楚也没有问起原因,但宁愿不要与我有关。
故事写到这里,我还是冷漠铁面地隔离了他,告别了这个平行时空下的我自己。我想,这样他就永远不会成为如今的我。
吴青峰翻唱的《我们》,一开嗓还是让我回到那个熟悉的夜晚。
四月尾声的那个我们,永远停留在天桥上一前一后的背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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