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我和姐回到了,就在楼下,下来给我们开门!”虽带着命令的口吻,但是还是有一股欢畅。
弟:“阿勇叔来了。”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新的住处,再也没有满屋子的面粉味,干净,空旷,只能用“爽”字形容。似乎,从大学以来,这才是别人口中的回家,也是我心中想着的回家的情景。再也不会有干不完的活,接不完的订单电话。再也不用每天三四点起床,眼屎还没擦干净就要开始帮忙擀皮。
饭桌上,妈妈已经为我们勺好汤;厨房里,阿勇叔正在炒菜;弟弟给我们拿出家里所有零食,还乐意地为我们讲解着这间房是谁的,那间房是拿来干什么的。简直可以说是久违的温馨感,时隔多年,自己竟还是会想起——以前在农村,欢快之时,叔叔会亲自下厨给我们炒几个菜。那时,妈妈烧火,做“大厨”叔叔的左右手;我们三姐妹在大厅外早已把餐桌擦得干净,等着妈妈呼一声“菜炒好啦,端出去”,然后迫不及待地偷吃几口,心满意足地舔舔手,互相监督着,告诫着对方“等着妈妈和叔叔出来再一起吃”。在家里,自己还是没有长大,还是会很怀念那些逝去的温馨的时光;还是那么敏感,一些小事足以触动我的心,让我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温暖的一幕幕。
饭桌上,自己还是没改在陌生人面前的木讷。只要没有和他的眼睛对视,似乎他就是透明的。有时会偷偷地看一眼,但是还是迅速地把视线收回来,盯着眼前的饭菜。他这一次来主要是为了看看我吧,已经有四年多了。高二那一年,似乎自己还是很排斥他,从来不想叫他做“叔”,只会在不得已时喊他一声“老板”。那时,“叔”这一个字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敏感,就意味着“爸爸”,是唯一,是一辈子不可能再叫另一个人做“叔”。现在,心里默默念着的时候会觉得陌生,毕竟四年了,完全没有叫过,但是在不顺心时,自己还是会想起自己甜甜地一声一声地喊着“叔叔”,叫着我心中的“超人”,永远不会病倒的“铁人”,但可能是老天爷都觉得我很幼稚、很单纯、很蠢吧,一下子就把这一切“定论”击倒,让我不再相信这一切,反而使我对身边人的不舒服变得特敏感,害怕一不留神,又会从时间的缝隙中抽走。虽然默念的时候也有一点苦楚,但是自己尽做嘴角上扬,因为怕自己忍不住落泪。不想显得过于拘束,于是找了一些话题来聊,可发现,自己居然有莫名的小紧张,似乎一句话还没说完,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想跳到下一句话,说完之后,自己有点小担心他会察觉这一切。还是略微忽视一下好,专心吃饭,装作轻松,“哈哈笑着”用手拿着鸭腿啃了起来,似乎只有拼命吃东西才是既不用说话,也不会尴尬的最好法子。他说:“吃多点,你很瘦”。我嘻嘻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继续夹着大块大块肉往嘴里送。那天的鸭子是他从农家里带出来的,青菜是他炒的。
有人说:“你是玻璃做的吗,那么爱哭。”;也有人问我:“你的笑点为什么那么低?”,孰对孰错,孰知?以前有人说很想看见我笑,但是那四年,可能真的很少笑。四年过去了,变了吗?还是在一些人面前故作轻松?故显开怀?即使这样,自己也学会了开怀大笑,有时希望告诉他,可,那人已经在远方,又怎么告诉呢?尚且安慰自己:把天比作他的眼睛,我笑我哭他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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