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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今天,阿三只身一人,赶赴考场。
“我走了哦”他正要出门,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
这样的话,他每天出门都说。
回答他的,不过是深沉的寂静。
“好,加油!”今天有点不同,他自言自语道。
路上,阳光刺眼的不得了,亮堂堂的,是大声疾呼,也是助威呐喊,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早已注定的过场罢了。
同学从四面八方赶来,在那样一个日子里齐聚,显得格外珍贵,因为之后再从未有过。
家长都忙着叮嘱,学生们的表情,有的漠然,有的不耐烦,有的自信的很,有的紧张的不得了,没有学生像阿三那样,什么都没有:没有家长的接送和没有考前的任何状态。
周围的一切,不过是阿三难以企及的一切。
看着就好。
考试开始,诺大的教室,只有二十多个人,熟悉的陌生环境。
阿三从门口看出去,白兮兮的地面和亮堂唐的空气交互在一起,显得恰到好处。
阿三的焦灼等待,装饰着自己无谓的样子。
考场就像蔚蓝色的大海,在一望无际的水面下汹涌着惊涛骇浪。
而阿三,则是落在海底的一颗泥沙,任外面的厮杀在他面前开始和结束。这样的意象常常在他心头出现,当挽留要走的人时、当机会争不过对手时,当他看到一个个朋友停驻和溜走时,同样的现象会在他眼前上演。无法自拔的是,每当出现这种现况,他就像是被拉回到了考场,
室外的光亮和室内的灯光,碰撞的那一瞬,让阿三误以为自己正年少。
大家说,高考就是千军万马在过独木桥。
阿三知道,自己早已被抛弃河底。但是,每一年的6月7日,对于他而言,都是个值得关注的日子。
起码现今拥有的,就是慢慢积累的,成绩/成就不是一蹴而就,他对这个世界认识转变,也是在无数次碰壁后,发生的。
在之后的几年里,阿三用最不要命的打法,只为得到一点点认可,他时常忘记自己只是一副肉体,却要跟铜墙铁壁比高下,用一种几乎不计健康的疯狂跑径,跟在高速行驶的列车后,每一天都是修行,且拼尽全力。
十年前,阿三还是青涩而不识时务的愣头青,十年后,他变成了00后眼中的“老男人”:黑不溜起的样子,精瘦精瘦的。
那时候,如果谁告诉阿三,十年后你还一事无成,你还是梦想衍生的可怜虫,你还是学生时代的小样儿,他一定会说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
人生总要吃点苦头,区别在于什么时候。
十年就是一道轮回,像用今生的视角看前世,通过,命中注定的缘分拨正偏离的轨迹,一点一点修补成属于自己的某个角色。因此,阿三知道未来一定会有待定的位置,只要时刻不忘记观察。
考场并不是终点,确是每个人的转折点。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在十年后,
还保持着当年的大话:劳资要怎么样怎么样......
如果说这岁月留给了阿三什么,大抵就是畏惧感。明明怕的要死,却逼着自己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
换句话说,时间对于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在逃不脱的境况下,要么碾死在磨盘上后复活,要么自掘坟墓后长睡不醒。
你得确保自己活得足够用力,来应付现世的安好。
才会笑着说:劳资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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