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

陈志斌/原创

一波三折

人生如梦，生活如戏。

人间的悲喜剧，天天在上演。

你看看每日的新闻，天天都有热气腾腾的新鲜事出炉。

生活，有时比电视、电影还精彩，也还无奈。

这不，今天我就摊上这事儿，叫人哭笑不得，如之奈何！

今天是我参加考驾照，第一次理论考试的日子。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十年前已考了驾照，只是因为某些事儿，把驾照和车子给我弄没了。

当时我发誓，再也不喝酒，再也不办驾照，再也不买车了。可是呢但是呢只能是呢，我顶不住世俗虚荣的诱惑，顶不住周围的人，带着有色眼睛和流言的“毒辣”。

其实呢，最关键还是为了方便谈生意，遮风挡雨接送小孩，自驾游而已。

终究我还是不能免俗，谁叫咱也是俗人一个呢！！

                          二

为了这次“东山再起”，我也是拼了。

生意上的事，暂交爱人打理。埋头苦攻，奋战得不知白天黑夜，不知荤腥肉味。

真个是天道酬勤哪！强攻加巧攻之下，由最初的“马路杀手”升级成“驾考神人”。牛逼吧。对自己有了满满的信心。

昨儿个晚上，驾校工作人员来电话说，有可能增加新的考试项目，叫我新题也要看看。万一碰上划不来。

没辙，谁叫你有求于人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晚上又是半夜强攻。一夜未睡好，做梦都梦到考试。做不来，急急急，便醒转过来。

早晨醒来，人有些憔悴了。

爱人早上给我做了早餐。一碗燕麦粥。两个煎鸡蛋，一条大热狗。其寓意相信地球人都知道吧。

早餐诱人，但脾味不佳，食之无味。

清早的天空，一片灰暗。淅淅沥沥下起了缠绵的小雨。骑车上路(驾校离我家不远)。一路上，心中忐忑。好似十五个水桶在半空艹吊着，七上八下。

我勒个乖乖，哪知一到驾校，除了看门的老大爷，在门口悠闲地打着太极拳，其他空空如也。这让我绷绷紧的小心脏，稍稍有些缓和。

四周走马观花了一遍。新驾校不错，挺大的。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还别说十年了。不愧是东乡第一家正规驾校。

当初说，从此不再来这里了！还信誓旦旦，曾经说过的话，早已烟消云散。

千万别相信那些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话。人心又怎么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呢！

可能是散步有利于放松心情，也可能是空无一人的缘故，心绪已经稍平稳下来了。心想还是从容做事，最有风度，一如元帅坐帐，挥洒自如，从容镇定。

                       

                        三

来到科目一的考点时，此时已来了一位漂亮少妇。约摸30岁的俊俏模样，交谈之后，才知是金溪人，嫁到东乡。

夫妻在上海工作，儿女也在上海读书。生活富裕了，在东乡买了房子。为了交通方便，来这里考驾照。在上海考驾照太贵了！

在我俩交谈间，又来了一位神色稍嫌紧张的中年男子。上衣后面还有些不显眼的黄土灰。一坐下来便拿着手机在看。我也不便打扰。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断断续续有车子开进来。同我一样，三三两两，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考科一大厅。

让我来了兴致，偷偷瞄了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素面朝天的；也有浓香艳抺的。可能带着点紧张，带着点希冀和兴奋的劲儿！因缘聚会在这宏宪考点。可谓志同道合，谈论的也多半是这么一档子事。其中也不乏老油条。听声腔，便知是游戏人间的主儿。

“我在南昌考了几次，没过。这次又跑回老家东乡，来丢人现眼，也不晓得，这次能不能过的了咯”。

“这怕啥，反正你有的是钱”另一个可能是相熟的人，奉承地说道。

“现在不比过去了，听说以前只要来一趟，给点实惠，在车上坐一坐，做做样子，便可以拿驾照了。

现在严得很，监考不收礼。差一点也不让你过。真晦气，在南昌时，我过不了，送礼。那知被取消了考试资格，真它妈严”！

“兄弟，严不严呢是相对的，只要有关系，后台硬。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咱老百姓，没能耐，还不是只得老老实实，忍气吞声”。

“这世道就是这个理儿。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有钱就行”！

“你小子还挺会押韵的嘛，哪儿学来的”？

“这你就甭管，我算服了这种任人唯亲，任钱(权)为亲的社会关系”。

“我听我的一个朋友说，亲眼见一个当官的送礼，然后拿到驾照”。

这些大老爷们，七嘴八舌地指点江山，抱怨着社会的种种不良风气。发发牢骚，将心中的不平，抖出来，心也许会安逸些。

女人们也是扎堆儿，叽叽叽喳喳地说着考科一的试题，有的也拉拉家长里短，谈淡化妆品电视剧之类，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惹得男人们侧目。这时女人们更是肆无忌惮了。

整个科考一大厅，渐渐成了卖菜的农贸市埸。

回过头来，那中年男子，还在紧张地低头做题目。我为了缓和她紧张的状态。劝他不要做了，休息一下，让脑袋清静清静。他笑了笑，欣然能接受。

聊过之后才知道，他是我邻村人，泥瓦匠师傅。他还有一位同村人，年龄跟他差不多。那位胖胖的看似较坦然。

他告诉我，由于每天都比较忙。看题做题少，大部分模拟考试都是70、80分。偶尔运气好的时候也能得个90来分。所以这次，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的。

胖胖的那位好像不十分在意，虽然成绩也不算稳定。他说不管考得如何，全力去做便是。胜负全靠碰运气。

其实，人生除了努力，除了方向，便只是碰运气。有人有方向，努力了，有贵人相助，遇到机会，从而改变了人生。

有人努力了，但碍于天资，碍于时运不济，终是遗有抱憾。现实生活中，往往后者居多。

但没有方向，不努力，永远都没有运气和机会的降临。

考科一有两大间供学员交流、休息的大堂。为了缓和心中的兴奋和不安的情绪，我来到这里，这儿空间更宽敞。但人多，黑压压的一片，比上午农贸市埸还吵。

有的盯着视频中，放着各地交通事故的视频；有的脸上显着麻木冷漠而无生气；有的好像若有所思；有的神情迷茫；有些人或站或坐在交头接耳。整个厅堂弥漫着一种躁动、压抑和不安的气息。

                             

                        四

“嘟嘟嘟”一声声哨响，交通管理部门的人终于开始向大家训话了。大厅的人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工作人员讲完一些操作规则和注意事项之后，终于开始念考生的名字了。

此时的我，还没有与驾校组织取得联系。打电话给驾校，他们说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但听着一批又一批考试的学员，走进考场，心中甚是焦虑。如蚂爬行一般。担心就此错过考试。

终于等到有个中年眼镜男，大声说还有谁，未得到身份证和考场证的，快过来领啊。当听到念到自己的名字时，这颗心仿佛才落到肚子里。

刚刚领到身份证和考场证的第二场。便听到念我的名字，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更巧的是，我与后面漂亮女孩子同姓，名字只相差一个字。(她叫陈志芸，我叫陈志彬)无巧不成书啊。

来到二楼考场。空间挺大的，监考人员告之考试规则:手机必须关机，放置桌台上，不得带答案入考场。

放眼望去，考试学员神态各异:有的信心满满，写在脸上；有的抓耳挠腮，不知进退；有的眼神茫然，不知所措，双手来回地搓。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38号位置，坐定回神，开考。电脑考试是准备好了的，不知为什么，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平时模拟考试，与现在现埸考试，在思维习惯上有很大不同(因为现场考题每道题选对，我的答案也是选对，考题选错，我的答案也会选错。当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以为我答题答案错了，以为电脑有问题)。让我无所适从。

我赶紧举手，监考女工作人员，板着棺材脸过来。看我答题没有问题。就说“别搅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继续答题，可一看右上角的答题，上面明明写对了，但好像答的错题却越来越多！我又懵了。

我又一次举手了，监考女工作人员烦了，走过来，看了看答卷。

“你神经啊，在这里捣什么乱？你做的没错啊，好好做题”。声色俱厉，没待我伸辨，监考女工作人员，便只下背影走远了。

我隔壁右边的考生，刚刚已做完题。从容而去。想必是已经志在必得了。

“唉！又错了一道，怎么错了这么多！”我回过头一看，又巧了！左边的原是我隔壁村的瓦匠师傅。

一时之间，我大脑犹如一团浆糊，浑浑沌沌。

这时我旁侧另一边，有一位男生手机响了。容不得男生伸辨，被监考女和另一男工作人员，赶出考埸，当埸取消了考试资格。

我深呼吸几口气，双目一闭，对自己说，放松，放松，冷静、冷静。一会儿心绪有所缓和。

睁开眼一看，还有半个多小时，来得极，不要紧，在家二十多分钟就能考完。我心里宽慰着自己。

幸好，练过气功的人，稍缓一下便能静下心来。不过，做题时还是字字落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但再也不去管右角答案的对与错了。

终于做完了答题，一看时间，还剩10分钟呢。我长舒一口气。我按键交卷。考卷显示100分。

“哇塞！考驾神人呢！”那一瞬的感受，犹如中了一千万的彩票。喜从心生，心花怒放。

原来考题这么简单啊！害我几日没睡过安稳觉，今天终于可以一睡方休了。我心里寻思着。

原来很多事情，没有做的时候，往往我们想像得好难。真正去做了，才发觉高估了。实践是打破恐惧感的最好方法。

我带着满心欢喜，飞快地下了楼。领了成绩表，给爱人报了喜。便迎着一路小雨，得意忘形地骑着车回家。来时的忐忑，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五

回来时，爱人有事出去了。我吃过午饭，听了一会儿音乐，便躺在床上，开始想象着练车、拿驾照。然后买一辆喜欢的SUV。一家四口出门兜风，去旅游……

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叮呤呤叮呤呤”，不知何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你是xXX吗？你的成绩表，是不是拿回去了？你脑子进水了？这个成绩表，怎么可以拿回去吗！这里没有存根。你这次成绩取消了”。驾校工作人员，打来电话生气地说。

我一听，打了个激灵，睡意顿时全消，我连忙道歉道:“这事我做的不对，很抱歉。请您帮帮忙，我立马送过去”。

“什么时候”，

“四点钟前吧”

电话那头好像在商量什么，过了十几秒钟那边说话了。

“这次你考试成绩，被取消了”。

“我考一次要温习多少天呐，还耽误工作时间，我容易吗我？！……。

不待我伸辨完，那边冷冷的一句话之后，只剩下电话嘟嘟的忙音了。我一人坐在床边发呆，外面的雨，此刻好像下大了起来。我把衣服裹了裹。人好像掉到冰窟窿里一样，浑身觉得好冷。

冷静下来之后，我给驾校的老板娘打了个电话，说明此事的前因后果。老板娘说，我的科考一成绩档案被取消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说下午找了两个小时，也没找到我的档案。还说我是全抚州地区第一个这样的人！

为什么说取消就取消啊，有没有尊重别人的时间和投入呢？！真是晦气，如果我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人，结果会是这样的吗？！我心里嘟喃道。

恐怕只有天晓得。唉！！

一波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