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逢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空山新雨,天气来秋。此时虽不是秋天,可这山中景色在春雨过后却也是格外清新,虫鸣鸟叫,喋喋不休。
今日一早彦君姑娘便已起身,径直往少年房间去了。这几日在山庄中她常常与少年比武练剑,虽未胜过,但两人关系却慢慢好了起来。
“李师兄,那个,你起来了没,今日我们还要一同下山前去参加世子的喜事呢,你可别睡过了时辰。”女子轻轻敲着房门问道。
话音未落,房门轻开,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朝着女子跑来,缠在女子脚下,撕咬她的裙摆。
彦君很是好奇,发现原来是一只小老虎,便弯下腰背对着房门,随手将它拎了起来,仔细观察一番,发觉这小老虎虽是顽皮,却十分可爱。
此时少年来到房门前,看到眼前一幕,甚是吃惊,忙道歉道:“小虎乃是前几日在下上山时所遇,见它孤苦伶仃,甚是可怜便将它带上山来,希望没有伤着姑娘。刚才听见你家小姐喊我一同下山,姑娘可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
听闻此话,彦君将小老虎轻轻放置一旁,慢慢起身,怒不可遏的转身看着少年,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少年感到后背一阵凉风吹过,定睛一看,此女子身高约五尺六寸,一身青丝绿萝裙,裙角在晨风中微微摆动,腰间配着一把玉剑,一袭长发如水墨一般披于肩上,眉间英气撩人却也多了一分妩媚,可是这眼中却是有一团火一般,小脸也憋的通红。
彦君用手指着少年喊道:“李瞎子,你看清楚本小姐是谁,你是瞎了眼睛吗?”
少年听此质问,不知犯了何错,再一看,感觉和彦君师妹长得确有几分相似,可是他从未见过彦君师妹穿过女装,若眼前之人正是她,那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少年看着小脸通红的小师妹正在狠狠的盯着自己,心中甚觉羞愧,走上前去,嘻嘻笑道:“忘了少庄主还是个女孩子呢,李慕幽罪该万死,只是刚刚见眼前之人长的实在过于动人,不知还以为是天上神女下凡,故一时眼拙,未认出是彦君师妹,还请师妹多多原谅,师妹可让我替你办一件事,不论何事,皆可办到。”
彦君看他这般言语,不仅脸更红了,心跳也加快了不少,哪里还有刚刚那火冒三丈的架势,只得轻声回了句:“这是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本小姐先想想,再答复与你。”
少年心想:师妹是神剑山庄的少庄主,天底下又有什么事能难倒她呢,想必过几日心情好些,此事也就忘了。于是回道:“此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罢,二人便一同下山去了。
世人常言,西湖之景堪比西子之美,赞叹西湖的秀丽风光可与西施的美貌相提并论。这吴山脚下便是西湖,王府迎亲的队伍也要经过这西湖。
少年与师妹二人刚来到山脚下,便碰上这迎亲的队伍从这经过。声鼓震天,红光交错,浩浩荡荡,行人皆立于两旁,欢呼雀跃,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笑容。
只是这众人之中唯有一人,低眉啜泣,神色暗伤,她看了一眼西湖的湖水,也注视了良久远处的深山,她期待的那个人,也许不会再遇见了。
两人见迎亲队伍已朝王爷府走去,便快马加鞭寻一条小路提前赶至。提交请柬后两人步入府内,此时府内已是人声鼎沸,各路人马纷纷前来祝贺,有皇亲国戚,也有江湖恶人。
少年是第一次来到王府,人生不熟,只是见这场面十分热闹,四处寻酒喝去了。
彦君是神剑山庄的少庄主,众人见她,皆过来与之寒暄,询问沈庄主进来可还安好,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少年。彦君也不善于交际,只得匆匆应付两句便拉着少年寻个位子坐了下来。
不久,门外鞭炮声啪啪响起,锣鼓声与欢笑声混杂在一起,众人皆向府门看去,应当是新娘已至。少年与彦君也十分好奇这新娘是何许人也,站直了伸头探望。
此时空中弥漫着酒气,花香,欢笑声,鞭炮声,乐器声。众人皆赞这新婚夫妇,一个是皇家公子,一位是相门之女,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此时新娘也在媒人的搀扶下慢慢步入大堂,只见她身披紫金霞袍,头戴七星凤冠,缓缓向府中央走来,可谓一步倾一人,十步倾一城。
彦君作为一个姑娘见到此人容貌都心动不已,拉着身旁的少年说道:“幕幽哥哥,快看快看,这才是真正的神女下凡啊。”
彦君拉着少年的手臂,可这手臂不知何时变得沉重异常,怎么拉也拉不动。彦君顺着手臂向上看去,只见少年双目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彦君心想:就算见到真的的神女也不至于落泪吧,他这是怎么了,莫非。。。她就是幕幽哥哥日日思念之人?
此人少年如何能不认识,他夜夜思念的人此刻就在他的眼前,而且马上就要和别人成亲了。
想起了当日在江边她吟的那首诗,"奈何花落人独立,只恨生在帝王家",他才明白其中深意,原来她早已身不由己。
纵使府内群贤毕至,新娘从刚进门的那一刻便也瞥见了少年,只是她不敢向他看去,那一别之后,她也常常在闺中哭泣,她不想嫁与那世子,可是家族的决定让她无法抗拒。
她的泪已经渐渐流干,可她的心在见到少年之后却依然阵痛不已。她念他就像空中的鸟儿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而她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成为这乱世中的一枚棋子,被人随意安放。
两人四目交错之时,竟无言以对,只能任凭各自伤神。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奈何命运无情,一名是潇潇剑客,一名是青衣相女,一个浪迹天涯,一个身居高阁,他们的爱情终究是无果的。
新郎新娘即将拜天地,成为正式夫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这声声洪亮,却也声声刺耳。
突然,府内西北处有一人应这第三声喝道:“此等佳人,怎可嫁与如此匹夫,是苍天无眼,还是尔等瞎眼,在下李慕幽可答应,可这手中的剑却不答应。”
府内众人听闻此言,目瞪口呆,眼光皆朝这西北角聚来,只见一少年醉意微醺,仗剑而立,目光如虎狼一般盯着众人。
堂上二人正欲行这夫妻对拜之礼,却被这声吼叫给打断了。新娘转头见是少年,本已无泪,但此情此景还是止不住泪如雨下。
此时堂上坐着一人,白发须眉,正襟危坐,喝道:“何人在此放肆,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众人见王爷发话,心中暗喜,其中一人跳出说道:“小子,竟敢大言不惭,在这王爷府撒野,我乃钱江盐帮帮主龙三,人称江面小白龙,你要是现在跪地求饶,大叫三声爷爷,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可饶你不死。”
众人听闻,皆哈哈大笑起来,少年也哈哈大笑道:“你这肥头猪脑,也敢称江面小白龙,我看你是地上一条虫还差不多,哈哈哈。”
龙三听此羞辱,大怒道:“小子,拿命来。” 说罢铁掌一拍,轻功直奔少年而去。
龙三常年走水路,轻功了得,腿法刚猛。而看少年这边却不慌不忙,照样倚在剑上,只是拿起桌上酒杯大声说道:“猪头,喝下爷爷这杯酒也不迟。”
说罢酒杯如暗箭般朝龙三飞去,正中眉心,龙三一声惨叫,应声倒地,血流不止。
彦君坐在少年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双拳紧握,静静看着少年,希望他别受伤。
众人见此情景,怒火更甚,跳出二人说道:“小子,刚刚算你走运,这龙帮主酒喝的有点多了,腿脚无力才被你用暗器偷袭得手,算不得什么本事。但今天碰上我兄妹二人只能算你倒霉,快拿命来。”
见二人来势汹汹,彦君在一旁提醒道:“此二人江湖人称黑白双煞,勾魂索命,出手阴狠,师兄你可要小心。”
只见一人手持夺命双钩,另一人手拿流星铁索奔着少年而来。
少年站起来笑道:“黑白双煞,勾魂索命,哈哈哈,不是应该在阎王殿待着吗,跑到这人间来干嘛,我看你俩分明是装神弄鬼,为祸人间,我看还是送你们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吧。”
说罢,翻身而起,寒光剑出,少年飞身向二人刺去。此二人武功不弱,少年也陪他两耍了一会,只是这刀光剑影之间有一人正在悄悄观看着这场对决。
交手片刻后,只见这兄妹二人一前一后成合围之势,准备前后夹击,其中一人使尽全力将那流星铁索砸向少年后背,另一人持钩猛力朝少年胸口刺来。
此势甚为凶险,二人想一招定胜负,结果了少年。
此时旁边彦君的拳头握的更紧了,台上新娘的眼泪流的也更凶了。
忽然堂内阵阵狂风,酒杯皆碎于地。众人见少年表情毫不惊慌,只听他口中碎碎念道:“天地无极,神脉六诀第二式:剑影迷踪。”
少年双手持剑立于中间,身边却同时出现六把剑影,剑剑如寒光般凌厉。
二人见此,心中甚惊,萌生退意。
可为时已晚,剑影已分别朝这黑白双煞刺去,刹那间,这索还未到身后,钩还未到眼前,二人便被这剑影刷刷穿过,吐血倒地身亡。
众人见此,纷纷惊愕,而有一人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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