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未来
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那时候的女儿一定会美的很惊艳
有个爱她的男人要娶她回家
可想到这些，我却不忍看她一眼。 ”
最近被一首李健的《父亲的散文诗》戳中泪点，想来自己也已经到了牵着父亲的手，再把我交付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了。突然发现我们之间就像仇人一样，一个想紧紧攥住，一个想快快逃离。碰在一起不是火山，就是爆炸。
壹
今年由于疫情的缘故，在家里也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许多人说这是可能这辈子唯一能够一整天跟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或许，这也是跟父亲最能近距离接触的一段时光。印象中的我俩，平常除了“找妈妈”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妈妈成了维系我们的纽带。每次说起父亲，总觉得他不称职，好像除了给我们物质上的东西，情感上大都处于空白状态。所以，我们之间几乎是没有情感互动，甚至很难说出一句关心的话，有时候吵架似乎是我们唯一的沟通方式。我恼他总是大事小事管的没完没了，他气我这么大人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我们就像两个装在套子里的人，谁也不愿意伸手示好。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妈妈拿出相册聊着过去的事情，相册中只有几张寥寥无几的我和父亲的合照。我妈拿出一张小时候的照片“你看你和你爸多像啊，就连脾气性格都一样”。我们之间好像是有某种默契一样，抬眼看了对方一眼，赌气的说到“我不要像我爸，不喜欢”。我妈意味深长的说：“你总说你爸不好，可你又哪里记得，你爸每次回来都会带着别的孩子都羡慕的玩具，你每次半夜摔下床，他都是第一个从床上爬起来。有一次带你去外婆家，你的脚被自行车夹烂了，回来一个一米好几的汉子哭得像一个孩子.....”那天我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打断她，我喜欢听，父亲坐在另一头没有说话。
貳
在家里的日子由最初的局促不安，到焦虑，再到现在的心安理得。吃饭成了我们最有意思的事，在饭桌上，面对着热腾腾的饭菜，能让人卸下心里的顾虑和戒备。“妈，说说你们年轻时候的事儿呗，想听”，这次父亲也加入了话题，“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因为你爷爷奶奶忙，我从五岁就踩着板凳自己做饭照顾弟弟妹妹了。我打架可厉害了，村里边的小孩都怕我。有一次我们......”那天我们就静静地听着他讲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梦想，自己第一次做生意被骗的经历，还有爷爷奶奶对他的不理解以及他对自己孩子的期望。那大概是记忆中来，他第一次在我们面前有这么多话，看着他已经不再年轻却神采奕奕的脸，突然有点想哭。原来眼前这个男人也曾年少，有过自己的梦想和心爱的姑娘，也想被别人理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也想让自己的知道他是爱我们的却只能通过物质的东西来笨拙的表达。我想，他已经在努力了。
叁
我们依然没有能变成我想象中无话不谈的父女，吵架也没有。我们之间好像真的有了某种默契，他开始主动关心我学习累不累，我开始主动问候他工作忙不忙。也许，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遥远，而所谓的仇恨，也不过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和孩子对父母的爱相互交织糅杂的产物，如何去放下他，是孩子和父母一生要去学习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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