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红楼梦》的读者自然对“红楼二尤”是非常熟悉的,但很多没读过《红楼梦》的朋友对“红楼二尤”也并不陌生。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红楼二尤”是京剧、越剧、黄梅戏、昆曲等各类戏曲中的经典曲目,尤氏两姐妹的悲惨命运深深地打动了无数读者和戏曲爱好者的心,让人不由为她们短暂而又多舛的命运而扼腕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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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二尤指的是尤二姐和尤三姐两姐妹。其实,尤氏姐妹共三人,只不过三姐妹并非一母同胞。尤二姐和尤三姐的大姐尤氏是宁国府贾珍的老婆,尤二姐和尤三姐是尤老娘改嫁到尤家时带过来的两个女儿,是尤老娘与前夫所生,所以两姐妹与大姐尤氏并无任何的血缘关系。
当宁国府的贾敬突然去世,贾府大动干戈地为其操办丧事,宁国府无人照看,尤氏便将尤老娘和两个妹妹接到府中帮着看家,尤氏两姐妹就此住进入了宁国府。
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人长相俊美,风流婀娜,颇有姿色,宁国府的贾珍和贾蓉父子,以及荣国府的贾琏等人对两人的美色垂涎三尺,与两人眉目传情,就此拉开了红楼二尤悲惨命运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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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读《红楼梦》的读者会发现,作者在塑造红楼二尤这两个人物时,内心是颇有些矛盾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仔细阅读文本就会发现,多个版本的《红楼梦》对两人情感历程的写法是有区别的。
刚开始,作者是将尤氏两姐妹全写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并且与其姐夫贾珍都是有些不干净的,后来可能是作者考虑故事情节的需要,也可能是考虑到两个人物的立体性、多样性、悲剧性等因素,所以又对两人的情感、行为做派等进行了一些调整。
尤二姐依然是与姐夫贾珍有染,但自从有意贾琏后便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了,而尤三姐却与贾家的男人们并无实质性的瓜葛,她因为看出了贾府的男人们对她两姐妹不怀好意,便以色为饵对贾珍进行报复。尤三姐另类的行为,也为她日后的婚姻悲剧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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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和尤三姐两姐妹的性格有着本质的不同,尤二姐属于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比较温柔和顺,看不透人性的虚伪和奸诈;但尤三姐却是一个非常刚烈的女子,她美丽不可方物,性格大胆泼辣,以风月之姿逗弄得男人们“欲近不能,欲远不舍”。姐妹两人都是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自杀的,虽然死亡方式的选择不同,但却同样悲壮。
尤二姐与贾琏情投意合,在贾蓉不安好心的主谋下,贾琏偷娶尤二姐后,被王熙凤发现骗入家中居住,凤姐指使下人对尤二姐百般羞辱和折磨,让其生不如死。当尤二姐怀的一个男胎被请来的庸医用药给打下来后,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愿望,夜里吞金自杀,就此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尤三姐的性格不似姐姐尤二姐那般懦弱,她不甘心做贾氏子弟们手中的玩偶,她感想敢做,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她心怡的梦中情人是柳湘莲。在姐夫贾琏的帮助下,柳湘莲将家传鸳鸯剑作为聘礼送给她,但后来柳湘莲又疑心尤三姐不洁,反悔毁婚,想索回聘礼。尤三姐得知后悲愤交集,以剑自刎,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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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两姐妹的命运极具戏剧性。分析她们悲惨的一生,最关键的原因肯定是当时所处的社会,也就是说社会制度是根源,是杀死她们的元凶,但也有其他方面的客观因素,比如说她们成长的环境与见识,个人的性格与经历、选择等,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也不容忽视,那就是《红楼梦》中的几个人物的推波助澜,她们有意或无意地成了红楼二尤两姐妹悲惨命运的助推器,也可以说是加速了她们的死亡。
尤二姐是自杀,但从《红楼梦》的字里行间还能找出几个帮凶来。首当其冲的当然是王熙凤,她是制造尤二姐自杀剧场的总导演;第二个是平儿,这个人间人爱,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俏丫头,她对尤二姐的死也负有一定的责任,正是她将贾琏偷娶尤二姐的消息告诉了凤姐,开启了尤二姐死人之门。再一个就是贾琏,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角色来说,他应该是有能力保护尤二姐的,至少可以让她生命无忧,但这个花花公子见异思迁,任由尤二姐自生自灭,可见尤二姐所托非人。另外,还有秋桐、胡太医两个人也为尤二姐自杀“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尤三姐也是自杀,从《红楼梦》的文本里也可以找出几个帮凶来。第一当然是冷面冷心的柳二郎柳湘莲,鸳鸯剑本来就是他给尤三姐的聘礼,正是由于他的生性多疑和出尔反尔,造成了尤三姐的香消玉殒;第二个是男主贾宝玉。这个肯定让很多读者吃惊,贾宝玉不是护花使者吗,怎么会成了杀人的帮凶?
看过《红楼梦》的读者一定会记得其中的一个细节,当柳湘莲见到贾宝玉,问他尤三姐人到底怎么样时,宝玉的回答如下:“他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里和他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真真一对尤物,他又姓尤。”
贾宝玉这话,哪怕是让一个普通人听了,也会感觉话里有话,更何况柳湘莲是尤三姐的未婚夫呢?果然,柳湘莲听了,跌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
贾宝玉一句话拆散了一对好姻缘,导致一对鸳鸯一个自杀,一个出家,只有贾宝玉能做到如此的干净利落,恐怕再也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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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红楼二尤的芳魂,飘飘渺渺地先后奔赴太虚幻境而去,留给世人的却唯有叹息叹息再叹息了。
这尘世,是何其的荒诞不经,纵有来生,二位芳卿亦不必再回首。
初于2020.10.14 21:42
定于2020.10.15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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