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的头痛病最近越来越厉害，问过很多医生都找不出病因，他甚至因此一度唾骂他们拿着国家的钱粮却不作为。
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其实是无济于事的，最多逞逞嘴上威风。
他坐到院子里的懒人椅上，妻子端来一碗菜汤。“怎么没有肉？”他开口问，“都是些稀碎的咸菜干，怎么吃？”
妻子苦口婆心地埋怨起来，“还不都是你把钱都借给你妹的儿子用来盖房子了！怎么？现在倒埋怨起来了，当初你装什么大款，好像钱是纸一样。”
科夫觉得自己的头又痛起来。“差点忘记这茬事，那你又让我该如何开口问拿回来。好像是三个月前的事啦！那时我还在社里当着主任，那点钱倒无关紧要啦！”
妻子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吓科夫惊起来，“你这婆娘，真要命。多少岁了，还做些新婚夫妇的动作。哎呀，我的大腿。”他现在不但头痛得要命，连大腿也痛得索命。
院子前的大门突然有声音响起来，原来是邻居的儿子阿蛮，他说有叔叔的快递，让他出来签收。
科夫不情愿地从懒人椅起来，拍拍大腿，还像一条地龙般挪动着自己的老腰，最重要的是不忘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老毛病，老毛病。他边走边说，迈开步伐到院门。“谁寄过来的？”科夫问。
“是县城里的人，上面写着「蓝天白云」。”
“蓝天？白云？哪个憨货？”他吐槽县城已经很久没有蓝天和白云了，还不忘踹了几脚。
“一只小箱子！”妻子说，“谁寄过来的？难道是社里寄的？为了表彰你数十年来的劳苦功高。”
看着咯咯笑的妻子，他丢下一句：“社里要这么好，当初就不会不留情面将我扫地出门了。”
“但人家不是给你补偿方案了吗？是你自己置气，啥都没要。怎么你这老头，现在后悔了？要我说，要是你肯放下面子，乖乖去跟社长认个错，兴许还能领到补助。”
“别给我提那老家伙，卸磨杀驴，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让我干到坐轮椅，还要让我上班。现在腰麻子直得很，就赶我走了。我狠死他了。以后休要提他。”
妻子看着他恨得咬牙切齿，“那你以后别怪我做菜不放肉。”
科夫望着妻子，“你的钱呢？”
“我的钱，肯定我自己做主啊！我还要吃西餐、日式料理和法国大餐。不过啊，我自己去吃，谁要某人当初装大款呢？让他自己后悔去吧。”
“你……好你个婆娘……”
科夫又踹了几脚地上的箱子，才不情愿地到抽屉找到一把剪刀将它打开。
一只蓝鸟！还是纸做的。真晦气。科夫便将它丢进了垃圾桶，自顾地往房间走去。现在他感觉被所有人都抛弃了，还是睡一个大觉来得痛快。但愿能睡得着！
不知过来多久，他真的睡着了，梦见一只蓝鸟从他眼皮底下经过，飞进一片草丛，再也没见它飞出来。
“那个快递是不是一只纸鸟，蓝色的？”晚饭的时候妻子问。
“好像是吧？我也忘了。”
“那是你外甥送的银行卡，说密码就是姑父的生日。”
他听完后眉开眼笑，顿时觉得头也不痛了，连忙翻找垃圾桶，但没找到那只纸鸟，蓝色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