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上火车去拉萨
“山有多高啊,水有多长!穿过草原呀,越过山川,坐上火车去拉萨,去看那神奇的布达拉,去看那美丽的桑格花,盛开在雪山下⋯⋯”
列车在暮色中缓缓驶离西宁站的时候,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回旋起了这首歌。
“喝下那最浓的青稞酒呀,醉在神话天堂”。
西宁的朋友们晃晃荡荡地在月台上向我们挥手道别——还没有到达藏地,我们已经醉在青海——
“一次青海行,一生青海情”,准确地说,我们这次到青海,其实算不得是“行”,只是路过而已,然而就是这短暂的懈逅,青海朋友们的如火热情便让人难以忘怀。
十七日下午,我们十来个朋友,分别从四面八方落地西宁,在西宁暂短地停留几小时后,便会取道青藏线,坐上火车去拉萨。
但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怎忍浪费,青海的朋友们贴心地安排了我们去青海藏文化博物院。
走进彩绘大观展览馆,长达618米、画面达1500平方米的彩绘长城一般走蛇排立,令人叹为观止,上有700多幅唐卡,3000多种堆绣,据说是四百人历时四年手绘而成。
所有的色彩,均为天然矿石研磨成粉,色彩鲜艳明丽,蓝的透彻,红的纯净,金的夺目,由它绘成的画卷,历久弥新,永不褪色。
身着暗紫色藏袍的解说员是个典型的康巴姑娘,皮肤细腻略黑,高鼻大眼,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语速快得在我听来象是藏语。
她身后的彩绘上,祥云团绕,神佛慈眉,鬼畜眦目,藏族的宗教、文化、民俗⋯一帧帧一幅幅徐徐展开,笔触细腻逼真,张力十足,浓郁而厚重民族气息令人屏息凝神。
尤其是在表现藏族葬仪的画面面前,我驻足良久:塔葬、天葬、土葬、火葬、水葬,不同的人不同的死亡方式,上天也以不同的方式回收他的灵魂与肉体。看到天葬中,那黑色幽灵般的秃鹫,用尖硬而弯勾的喙,从支离破碎的尸骸中,挑起弯蜒红白的肠子⋯⋯令我惊悚,震撼,转而又深感敬畏——这是怎样一个勇敢而又坦诚的民族,就这样以如此赤裸残酷,却又毫无保留地贡献的方式,向蓝天大地及万物生灵表达自己灵魂的夙愿?
我们一行人的头儿,毕老爷,对藏俗深感兴趣,也颇有研究,时常深问康巴姑娘几个问题,问得姑娘只好自嘲:“与您知道的比,我是小学生,您是研究生呐!”而我,则窃喜——看来此行我们有了个好向导!
走马观花地告别博物院,青海的朋友们便带我们直奔距火车站不远的饭店。
盖碗茶端起来,青稞酒喝起来,冰抓、马头方吃起来⋯⋯害怕高原反应而谨小慎微的我们,当地朋友的难以阻挡的热情招待下,终究还是醉了,于是有了月台上晃悠悠送别的一幕……
一夜酣睡,早晨六点多的时候望向窗外,墨玉的云铺满天际,间或几道白光割裂这沉沉的黑——呵,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的早晨啊,肃穆而大气!
传说中的高反尚未找到我们,许是车中时常补氧的缘故。不过大家说,是因为有毕老爷这一精神领袖在的缘故。
尽管是在火车上,我们的补给依然是毫不含糊的——青海的朋友们早为我们配备了满满一大箱:黄桃、黄瓜、香肠、卤蛋、啤酒、白酒⋯一应俱全,特别是那两包被细心地真空包装的冰抓,成为了我们的主打菜。来自江西的良子,远远地背来了煌上煌鸭掌、牙签牛肉、竹笋,为大餐锦上添花。至于我那只来自东北的烧鸡,则被毕老爷“以货易货”地留在了西宁。
毕老爷隆重向大家推荐冰抓,说此乃西宁名品,冰抓中的上品,他笑称:多吃,有对抗高原反应之功效。
冰抓,是当地特有的草膘羊肉肋条煮熟晾凉,大而厚地切片,佐以特制的辣酱、蒜瓣儿,手抓入口,但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鲜嫩醇厚,肉的香,酱的鲜,蒜的辛⋯构出奇妙的味觉,令人口齿生津,欲罢不能。
配上罐装的勇闯天涯,这海拨四千五之上的团队第一餐奢华而豪迈。我们举“罐”畅饮,笑道此酒应为“勇闯天路”。
窗内,酒意浓浓,窗外,广袤无垠的可可西里,连绵起伏的唐古拉山脉,沱沱河初融的雪山水,措那湖如镜水平面,一一掠过⋯一碧如洗的蓝天,浓若白絮的云彩,仿佛就在脸旁,伸手可摘……美哉,青藏高原!壮哉,青藏高原!
“穿过草原呀,越过山川,载着梦想和吉祥,坐上火车去拉萨,去看那神奇的布达拉,去看那最美的桑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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