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巫小屋,坐落于深林间,倒垂在一棵参天树的枝干上。小屋不辨昼夜,整日灯火敞亮,远远去望,小屋和大树几乎融为一体,恰似一龙钟老人白日挑灯般。
无论昼夜,森林总是寂静得可怕。高高的大树上,有鸟儿衔来的枝干构筑的巢。巢内晶莹剔透,圆滑锃亮的是颗颗鸟蛋,次序摆放。
不过这时,蛋壳上却满布黑点,黑压压一片。是那些贪婪的蚂蚁,他们抵不住蛋的清香味儿,不辞劳苦爬上大树,只为将这美味雪藏,储备为过冬食物。而鸟儿妈妈,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一地零散的干瘪的羽毛陪伴在尚未破壳的儿女旁。
在这危机存亡间,唯一一位与死神夺镰的勇士——一颗与众不同的蛋,正在左右晃动着肥硕的身躯,甩落下一只只蚂蚁。蛋壳便是它最有力的武器,你看它在巢内四处滚动,碾压出嗜血的红光。
蚂蚁察觉出了危险,他们不敢再去靠近那只独特的蛋,他们转身,面向身后的那些色泽惨淡的蛋。可勇士并不会饶恕这些东西,它继续朝那些蚂蚁堆积处滚动,一路碾压,连带着鸟巢都颤了几颤,几乎要掀覆整只鸟巢。蚂蚁不敢动弹了,因为它们明白这是颗会追踪的蛋,他们不敢再在那些蛋上驻留了,他们去寻找可逃的路径。勇士是不会饶恕这些曾欺辱它兄弟姐妹的坏蛋的,它继续朝那些蚂蚁滚动。终于,再又一次碾压下,勇士掀覆了鸟巢,带动着它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些窃笑中的盗贼,一同自巨树上摔落。霎时,杂着白的蛋黄飞溅,显露出一只只死胎儿。而那只勇士——它拎起两只湿漉漉的翅膀,扑腾了几下便没了生息。而那些安然无恙的窃贼,它们自然不会放过这唾手可得的美食,它们蜂拥成一团,不一会儿便将案发现场打扫得一干二净,满载离去。
昏暗的灯光下,散落着零星几件家什。小屋并不宽裕,狭隘的空间下,一张床便占去了大部分空间。
床的上方不时传出一阵阵轻微的鼾声,在小屋内断断续续回荡着。而在床上侧身轻躺着的,便是这所小屋的所有者——那个女巫了。
女巫侧身轻躺在床,娇小的身躯刚好占满了整只床铺,一道道鼻息自鼻口间轻微喘出,上下两瓣略显苍白的嘴唇合出一条缝隙,间断地流露出少女独特的芳香。女巫有着一头长长的茂密黑发,蓬乱地散落在周身,一袭黑袍半遮半掩披着在身,两条洁白玉腿在乌黑一片中若隐若现。
“铛铛铛”
一阵敲门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女巫。她挣扎着起来,坐在床榻。两只有灵性的眸子在屋内打转儿……在她眼里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女巫似乎是陷入了深思,她低着头,瞪着空洞的眸子,连敲门声都让她直接忽略了去。
“铛铛铛”
门外的人似乎是有些急不可耐,连敲门的声音都大了些。
一次比一次激烈的敲门声传入耳内,搅乱了女巫的思绪,她这才意识到了门外的人存在。
她下意识摸索到门前,弱弱地问
“你…你是谁?”
门外的人听到了问话,貌似有些开心,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急急回答
“女巫,女巫姐姐,我求求您帮我件事。”
这是声嫩嫩的童声,或许是这阵童声让女巫松下了心中戒备,她下意识打开了房门。霎时,灿烂的阳光充斥满了整只房屋,女巫貌似是有些避讳这些阳光,也或许是许久不见阳光而显得有些畏惧这热烈的阳光。她仓促躲藏门后,这才好了些。
门外的小男孩貌似是很开心,他一跃而进,朝门后的女巫看去,两只眸子闪烁着精灵般的光芒,看起来很是开心。
女巫在见到小男孩进来后,便急急推着门关上,她貌似是很畏惧这令人暖洋洋的阳光。小屋在一瞬间又回到烛光照耀的黑暗中。
小男孩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他凑近比他高一头的女巫前,双手虔诚得放在胸前。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女巫吃了一惊。
“求求你…求你杀了我,还不好?”
男孩的话着实让小女巫吃了一惊,她不明白这个看起来那么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知如何去回答。只是睁着那双空洞的眸子,空洞中没有丝毫感情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我杀死你,杀死一个于我毫无干系的人。”
男孩却似乎是没有听到女巫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在屋内游走起来,最后,很是稔熟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他翘起二郎腿,好不舒服!
女巫依旧站在门前,紧皱着眉头,看着男孩熟悉地拿起桌旁一杯橙黄色饮料喝了起来,悠闲地倚在在躺椅上,还不时砸吧着嘴。哪有这般模样的要死之人?还有,这个陌生的男孩为什么如此熟悉自己屋内的一切?就连女巫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放过饮料在桌子上。
她紧锁眉头,盯着躺椅上悠哉悠哉的男孩,思索着脑海中的一切,忽然间却是越发觉得男孩的面相有些莫名的熟悉,再仔细想时,脑海中竟“嗡”得一响,随即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她不得不双手环头,蹲在地上。霎时,香汗淋漓。
男孩自然看到了女巫的异样,他不敢靠近,但是站了起来,他远远观望,看到疼痛地蜷缩成一团的女巫
“你怎么了?女巫小姐?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
女巫虽然脑袋嗡嗡作疼,但意识还是清楚的。她瞪着一只眼——另一只眼因倒在地上而被长发遮住了,那只眼死死盯在男孩身上,吓得男孩都颤了几颤。那是只挤满杀意的眼睛,那是只要杀人的眼睛!
“你是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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