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杂绪

这几日，无论是陈旧的回忆，抑或是崭新的回忆，都如同倒带般回放在脑壳里。曾经说过的言语，也从布满灰尘的角落里，莫名其妙地突然冒出来。

小时候在街头玩过打地鼠的游戏。一元硬币投进去，地鼠就会“嗖”冒出来，然后再用无情的锤子敲打下去。这作为一种儿童游戏，是否有点残酷呢？将孩童的趣味快感建立在暴力行径上。

不禁思考，有些儿童游戏的情景设置有待改进。用锤子用力拍打地鼠冒出的脑袋瓜，是否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抑制”。幸好游戏中的地鼠是无意识的机器。可怜的地鼠，不断地挨了板子却又永远不知疼痛。

生活中是否有也抑制的东西?无论是情感，灵感，思考，它们都是有生命的，会呼吸的，它们无法像无知无感的地鼠一样。

许多细节也在回忆中不知不觉展露清晰。同一句话，同一个举措。当你站在不同的时间点再去体会，就可以感受到不同了。这或许，就是岁月散发出“故事”的气息。

现实是很有趣的东西，没有之前编撰的剧本，没有事先排练的台词，许多东西是很微妙的，有可能就在一瞬间，变幻莫测。所以，也才会存在“阴差阳错”这样的词语。

怀疑自己是否是将死之人。因为将死之人会有回忆放映的迹象。人们用“回光返照”来形容这一迹象。记得我曾经在一篇小说里写道:“什么时候，活着的人，也要用‘回忆’这样的词了?”那么在这里，是否可以说:“什么时候，活着的人，也有回光返照的迹象了？”

思绪汹涌的时候，体内不时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它是来自于一只沉着的分身小天使的。它指挥着，操控着，但可惜的是，它不是每时每刻都出现，你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听话。人的体内，原本就有许多不同的分身小天使呀。有的是负责理智的，有的是负责激进的，怂恿你肆意妄为的。

会有“惋惜”，“懊悔”，这样的词语出现在脑海里，但这些词语原本就是感性化的。也到了一个适当成熟的年纪，不能总以为自己是那个十六岁伤春悲秋的少女。保持理智与清醒，曾经看来，是一种残忍，而现在看来，是一种保护。

身体机能会有某一个开关，如同玩具的按钮一样，不经意之间，自动按压。这是一种惯性，惯性告诉你，又有源源不断的情绪喷涌而上，而理智的大坝又将它拦截起来。这样子久而久之，就会平静了。

水是流动的，灰是飘散的，它们都是尚有生命力的。凝固的水，与死寂的灰，是并无差异的。但是心如止水和心如死灰，明显前者是褒义的，后者是贬义的。其实它们是殊途同归。是要经历怎样的轮回，才会抵达到这样的心境。

内心需要有坚实的力量支撑着。当你有了无比坚定的信仰，你会觉得，一切支离破碎都不足为道了。因为无论如何，你都会因此获得救赎。

就好比，此刻敲打文字的我，正在获得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