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初夏,离放暑假还有将近两个月,天气着实有些炎热,在学校无聊地过了许多天后,我终于决定还是出去走一走,顺便避避暑。
到威海已是晚上七点半。经过了近十个小时的火车颠簸,我第一次踏上了这块土地。威海。我默念着这个词语,舌头不动,嘴巴先撅后收,渐次张开,发出的这两个音节,就叫威海。
由于天已经黑了,我抓紧找了家看上去像是国营的铁路宾馆住下。一百二十块钱的大床房,房间里的设施算不上高档,但干净整洁,光线不错,窗台上还摆着一盆细叶植物,开着粉白的小花,空气里飘着轻淡怡人的香气。
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行程,刘公岛是一定要去的,西霞口和成山头也是要亲自走一走的,不知会不会有艳遇呢,听说威海的女孩儿知冷知热,特别会疼人。结果我愈想愈掩饰不住的兴奋,怎么也睡不着了。
于是我就走出房间,刚到外面,就听见有打麻将的声音,顺着声音过去,原来走廊尽头是一间棋牌室,里面坐了四个人正在打牌,三男一女,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这家宾馆的员工。听到声音,那个身穿制服的女孩抬头看了我一下,她模样很是漂亮,尤其眼睛很大,目光柔和,像笼着一层薄雾。然后我就有意识的站在她的后面看她打牌。这女孩说话的声音也很甜,但并不嗲,很温柔,吐气如兰,脸上总有着迷人的笑意。我的心情也被感染得很好,微笑着在她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女孩很讨人爱,但看样子牌桌上另外三位男士却并不打算讨她欢心,打牌都很计较,再加上她的技术不行,自从我进来看他们打,女孩就一直在输。渐渐女孩有些着急了,就总是问我,该怎么打,我说我要告诉你大家会有意见的,要不我替你打,你在后面看吧。女孩眨眨眼睛,看了看我,说也好,那就倒倒手气吧。我就笑。
我上阵以后迅速扭转乾坤,手气好得不得了,女孩很高兴的就一直看,也不要求上场了,还不停的催促那三个男士掏钱掏钱,到了快十二点的样子,我不仅赢回了女孩输的钱,还多赢了三百多块。这时,男士也嚷嚷着困倦手背,牌局就散了。
我悄悄把那三百多块钱塞给女孩,她不要,说,这是你赢的呀怎么给我呢。我笑着说,要没有你倒倒手气我哪能有机会上场赢钱呢。她听了就笑,但还是不要。我说要不这样吧,钱一人一半,你再请我吃顿饭怎么样,赢钱这种事本来也应该庆祝一下的。这次女孩很爽快地说,好吧,明天我请你吃饭。我说明天看看吧,不一定有时间,心意领了。女孩也没有再说什么,下了楼,和我一起走过房间,对我笑了一下就走了。
我回到房间,心情很舒畅,洗了洗脸,就放松地躺在了床上。过了大概有七八分钟的样子,有人敲门,我有点纳闷,起来开门,那女孩微笑着站在门外,她已经换了制服,穿一件纯棉的T恤衫,下身是一件短裙,娃娃鞋,亭亭玉立。
我请你去我们的KTV唱歌怎么样,天晚了,我不想回家了。女孩一边说一边走进来,双手背在后面,晃动着身体,像一个教书先生。她那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你是这儿的员工?我问她。
临时的啦!女孩调皮的说,怎么样,去吗?
去呀,干嘛不去?有人请客我再不去就太傻啦。我说着,同时隐约感到有点兴奋。
到了地方,原来所谓KTV是这家宾馆自己改造的一个大房间,类似于单位员工俱乐部,住客也可以过来玩,唱歌不花钱,饮料和零食要钱。看得出来,女孩在单位的人缘很好,她的歌唱得也非常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总以为说话好听的女孩,唱歌嗓音一般不怎么好。我和女孩配合着唱了几首,不时引来阵阵掌声,看得出来,女孩很高兴,也觉得很有面子。当我用漂亮的假声唱完杨宗玮的《洋葱》时,女孩突然吻了我的脸一下,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我。我心里甜甜的,对她说,为了留住这个吻,我今后不打算洗脸了。她笑着说,那你就会被送到非洲当黑人的。
我们非常开心,一直玩到快凌晨两点,我对女孩说,好了我们走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别起不来了,让领导批评。女孩笑着非要送我回房间,到房间后她突然安静下来,然后幽幽地说她的房间没有热水,想在我的房里洗个澡,问我是否介意。我心跳得厉害,忙说不介意。
女孩去洗澡了,她在洗手间大声说,你的歌唱得真好,真没有想到。我边看电视边回答她,这是因为有美女在身边我超常发挥的缘故。女孩就银铃般地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女孩洗好了,披着头发在镜子前梳着头发,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想起她刚才在KTV的吻,有些冲动,就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镜子里的她。女孩羞赫的问:看什么呀你?
我看你可爱的样子啊。我说,同时伸出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女孩没有动,继续摆弄她的头发。她的腰纤细而有弹性,我的心思开始有些荡漾,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女孩想回头,我便亲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女孩不动了,双手抓住我的手,微微的往上提,我一松劲,摸上了她的胸部。镜子里的女孩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我开始亲吻她的耳朵,脖子,手伸进了她的T恤衫里,天呐,她竟然没有戴纹胸,我感受到两只手掌中充溢着的丰盈和饱满,同时觉得身体有些冲血,一个部位在慢慢的变硬,我有些狂乱的亲吻女孩,女孩开始扭动身体,双手隔着T恤衫握住我的双手,轻轻地揉她的胸部。
不一会儿,女孩的喘息声就越来越重,闭上眼睛的样子非常迷人,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让人觉得非常女性。我扳过她的身体,紧紧地搂住她,吻她的脸,女孩也动情了,搂住我的脖子,仰起头,寻找着我的唇。我一边吻她,一边找到她的拉链,短裙被脱了下去,然后我又脱下她的上衣,女孩紧紧靠着我,双手拉出我的衬衣下摆,我三下两下脱掉,女孩一推我,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床上,女孩趴下来,吻我的嘴,脖子,胸,她的手也顺着一路向下摸索,好硬,她的声音若有若无。我浑身都处在巨大的愉悦之中,女孩用双腿夹住我的大腿,轻轻的摩擦着。
我的血液在加速,身下已经膨胀得难受了,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抱住女孩,狂乱的亲吻她的身体,女孩胸前很漂亮,粉色娇嫩,我从她的内裤中伸进手去,女孩扭了扭,示意我脱掉它。我褪下她的内裤,女孩优美的胴体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已不能思考了,迅速分开女孩白皙的双腿,此处省略五百字。。。。。。
世界上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性爱吧,我想,这或许是人类除死亡以外能够到达天堂的唯一途径了。数次疯狂过后,我们终于沉沉睡去。窗外,夜已将白。
第二天中午,我在睡梦中醒来,揉揉眼睛,女孩已离开。我努力地回忆昨夜,竟恍然如梦,难以断定是否真实。若不是在洁白的床单上寻到了些许浅黄色的痕迹,真的教人不敢相信昨晚发生的那一切。
传说中艳遇真的来了,我想。
又躺了一会,我起床,洗漱,然后就下了楼。向柜台那边望去,却没有看见她。正有些失落时,有人从后面拍我的肩榜,我回头,是她。她换了一身浅绿的棉布长裙。红着脸,想看又不敢看我的样子。刹那间,我自心底涌起一股甜蜜。我说,早啊。她慢吞吞地说,今天我不上班。
就这样,我在威海呆了一个星期。怎么说呢,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快活的七天,也是永远难以忘记的七天,这七天似乎把我一辈子的快乐都用尽了。我和她走遍了威海的每一条街道,吹遍了这里的每一缕海风,抚摸遍了这里的每一寸沙滩。而时间,也像沙子般从指缝中流走,越用力掬紧,流逝的越快。就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样,这世上也没有一朵花能够只开不败。我必须返校了。
她舍不得我走,我也一样。我说对不起,我真的必须走,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她傻傻地问,能不能跟你一起走。这当然不行,我还没有毕业。我说。她黯然无语,良久才幽幽地说,你千万要记得我。我笑着说,傻丫头,我死都忘不了你的,再说那些销魂的时刻,我还要时常回味呢。
临行前一天,我们一起去了石岛郊区的一座山寺。山路幽静,我们十指相扣,默默地走着,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遥远的山顶伴随着落日,不知隐向何处,我们漫无目的地往上爬。在一块平坦的空地,我说休息一下吧,她向四周张望,开口说,我们去那儿看看好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右上方是一面峭壁,隐隐有一座塔立在那里。我说好。前面的路愈走愈平,呈现在眼前的是许多大小不同的山洞,我们选了一个居中最大的山洞走了进去,闻见一股浓烈的香火味,被烟熏黑的石壁上是大小不等的石佛坐像,但都残缺不全。我转了一圈从右侧出来,烟雾袅袅,午后的阳光照进洞内,光线一丝一缕,竟清楚可触。一尊高大的石佛岿然坐在眼前,我看见她双手合十跪在那里,四周万籁俱寂。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尘世间再也没有任何响动。我木然站在她背后,慢慢合上双眼,仿佛遁入了空灵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她已站在我的面前,眼角泛有泪光。走吧,她不由分说挽着我的胳膊走出山洞。从此没有再转脸看过我一眼。下山的路好走多了,平坦又宽阔。她走着走着竟唱起歌来,一点都不成调,一边唱还一边大声笑。我听出这笑声不对劲,过于放肆,于是我笑着喊来人啦,这里有个神经病跑出来啦。她笑得更加旁若无人了,只是始终不看我。
来到一处突出悬崖的山石前,我心念一动,跑上去站定,向着群山,合掌在唇边,大声喊,我——爱——你。远处传来一排排回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然后我转身对她说,该你了。
她咯咯地笑着,也走到山石上。站立片刻,然后,她幽幽地说了一句话,旋即纵身跃入悬崖。我急忙伸手拉她,但为时已晚,她瞬间消失在山崖下,整个过程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像做梦一样。
今年是2016年,已经十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我都会想起她。想她的时候,我会趴在阳台上,任泪水肆意流淌,然后静静地点一根烟,看烟雾袅袅,状若无常,渐渐融入夜色,在那烟雾快要消失的时候,我真的会看见她,看见她咯咯地笑着,走到山石上,幽幽地说:你千万要记得我,还有,手机我不需要了,送给你。那是魅蓝note 3,快的漂亮,薄的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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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半纸黄文十年梦,一生尘曲数度重,
良辰美景堪几许,不辞万元来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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