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英歌h
今天的关键词,一个字:戏。演了场戏,看了场戏。
先说演戏。戏名叫《妯娌》,没剧本没导演没排练,妯娌俩本色出演,还有个路人甲(王兄),一句台词没有。
乡下看婆婆,以为妯娌夫妻厂里做工,便去菜场买了堆菜,中午带晚上。快烧饭时才发现妯娌一声不响在池塘边洗衣,爱搭不理。早习惯了,我说:“今天你歇歇,我来烧吧。”
我烹鱼炖肉烧豆腐炒青菜,烫好碗筷,王兄整理桌子。妯娌玩完手机给自己盛碗饭,筷笼里取了双筷子,我示意她已烫好一起拿上桌,她无动于衷。我刚把锅里最后一盘菜盛好,她洗了把青菜切起来,说你烧那点青菜够谁吃,我自己再炒一盘,我想吃点清淡的。
我心底的火像锅底的火苗窜来窜去,使劲压着:“就我们三个人吃饭,这么多菜,不够我再烧嘛!“
她端着自己炒的一盘青菜顾自去吃了,王兄也盛碗饭开吃。我再压不住,瞪一眼王兄:“就知道自己吃,我的碗筷呢?我烫好的碗筷为啥不拿上来!”
火焰一旦喷发,在王兄眼前一燎而过,转向主攻目标:“你有专用筷是么?我跟你说烫过摆那儿为啥不用?” “嫌我烧的菜不合你胃口?“我得罪你了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心想,我忍你N年了,要不是为看老娘(你口中的“死老太婆“),我登你门看你脸色?大年三十夫妻吵架连年夜饭都不烧我们吃,我都忍了,今天再忍,火就烧自己了。
她马上转换笑脸,嘻嘻哈哈打圆场说我多心了,便去换双筷子,夹几口我烧的菜。路人甲没见过这场面,闷声不响,三下五除二吃完了。
我就权当烧给自己吃吧,干掉一堆排骨。
“下午带你看大戏好不?"妯娌笑嘻嘻讨好地看着我。
一听有戏看,就像一个孩子前一秒还又哭又闹、后一秒得到心爱玩具,马上破涕为笑,我很不争气地回应:“好啊!”
路人甲自告奋勇开车带我去同镇的夏唐村看大戏。
戏里戏外 戏里戏外 戏里戏外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戏,村民集资加赞助几万块钱,在村口搭起大礼堂一样的大棚,缙云婺剧团驻扎此地,连唱六天大戏,今天是最后一天。
天蓝云白,天气晴好,十里八乡村民聚拢此地,赶集过年一样,棚内看戏,棚外听戏,烤饼、馄饨、汤圆、烧烤,生意红火,不少人或站或蹲,啃着甘蔗,边看边听边聊,地上一片狼藉。
戏里戏外 戏里戏外找到场内一角坐下,扫视全场主要是老年人。很快被场上表演所吸引。人家这大戏有导演有剧本有排练,演太熟了,毕竟是专业剧团,唱念做打、一招一式,亮丽的戏服、闪亮的珠翠,还有舞台背景音效,绝非草台班子能比。
今天演出的是《七绣针》。没看开头,没等结束,网上搜不到剧情,但大致情节也明白,一个古老的关于恶继母和苦孩子的故事。何应氏心黑歹毒,给员外一双儿女硬灌了蒙汗药,身上共扎进7根绣花针(奇怪,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害人就没想过后果?更奇怪,这俩孩子居然没被整死)。员外得知悲愤交加暴打恶婆娘并将她休回娘家,柳应氏恼羞成怒,告官诬陷员外私通强盗,员外被屈打成招发配边关,与儿女诀别。儿女开始乞讨之路。接下去的结局可想象而知,善有善终,恶有恶报,给俩孩子拔出绣花针的牛医曾相面预言,日后一为公卿一为皇后。
戏里戏外戏曲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咿咿呀呀能唱三小时。急性子看不了大戏。内行看门道,我这外行也就凑凑热闹。
唱腔或宏亮高亢,或清丽婉转,飘出大棚,在村子各个角落盘旋回荡。剧团常年辗转乡村演出,演员们台上光鲜,晚上就睡村中厅堂内搭起的帐篷,令人唏嘘。
戏里戏外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没有冲突不成戏。而戏里的冲突都是预设的,在演员掌控之下。生活中的冲突却总是猝不及防、防不胜防,没有排练的机会,也不可能重演,成就成了,砸就砸了。
晚上我拒绝下楼烧饭。他们喊我上桌时,给我摆好了碗筷。
戏里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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