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心，哲学是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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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主要解决两个问题：第一，如何认知世界与生命；第二，如何面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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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答案可以回答所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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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与黑夜，很不相同，甚至矛盾，但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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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元法，可以使人更方便地认知事物，但也常将问题简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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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存在的皆合理，最高意义上是对的。但合理不等于正当，这属于两种范畴，前者是形而上学的，后者是伦理的。比如某人偷了一辆自行车，可以说是合理的，因为有各种因导致这个果的发生，但不能说偷窃是正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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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事件是概括性的，生活是具体的。具体的只能是个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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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知道“快乐”这个概念，而不曾体验过快乐，就无法懂得快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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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只能影响少数人，越高明的思想越是如此。对群众，一个简单的口号比一套高深的思想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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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应当是自由的，但在一个统一的体系中，思想很难自由，因为一切都被规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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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问题其实很简单，只是一解释起来就好像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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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逻辑的严密和精准，哲学家总是很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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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哲学家都有一套解释世界的体系。而这个体系，说到底只是一套概念，一种对世界的个人化描述。所以，我总觉得哲学是一种高智力的语言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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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家如何认识生命与世界，归根结底源于他的性情。性情的差异，从根本上导致思想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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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看到的一切都是主观的，只有计算机才有可能做到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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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有理性思维的成分，亦有感性体验的成分，二者没法绝对分开，只是不同的时候，偏重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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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是心，哲学是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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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是想当然，哲学家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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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要朦朦胧胧才好，哲学则要真真切切。朦朦胧胧的美也是一种美，但朦朦胧胧的知就不是什么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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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地知道，和具体地清楚其中是怎么回事，是两个概念。比如，知道世界是虚幻的与从原理上知道世界为什么是虚幻的，就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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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论上讲，眼前的一切都有可能不是真实的存在，甚至连生命也可能是虚幻的。但人毕竟是活在现实而非理论中。在现实中，你必须肯定生命，去拥抱它。人要安于相对的真实，绝对真实是神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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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根本局限在于，他只能活在自己的表象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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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象不等于实相，但总归是对实相的反射。如果没有真相，镜子中就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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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就是局限。生命也是局限。谁能逃出世界，逃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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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高深的话，听上去只是常识而已，比如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一种常识。但这样的常识，几人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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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的高远令人惊叹，他在两千多年前单凭冥思所描绘出来的图景和现代物理学的观测几乎是一致的。但此一致乃形而上意义上的一致，非实在意义上的。哲学对宇宙的思考，只能是形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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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而上的问题交给哲学，实在的事物应该让科学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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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的区别在于：前者是逻辑的，注重概念式的解析；后者以感悟为主，常作观念式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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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不擅长逻辑思维，大抵与汉语属象形文字有关。相对于线性的拼音文字，象形文字呈空间性，较概括而模糊，这样的语言形式自然导致中国人不习惯也难以进入精密的逻辑思考。所以即使胡兰成那样有学识又讲究体系的人，在论述时逻辑也不很严谨，而喜用文学式的比拟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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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看到一些树，就那样生长在那里，自然，无为，会有一种宁静之感。树的生命状态是与天地同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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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呈一种循环状态，从空间角度看，地球自转，日升日落。从时间角度看，四季轮回，花谢花开。从物之转化看，亦是如此，譬如地上的水被蒸发上升到空中化成云又变作雨降落到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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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是无情的，而人有情，所以人注定要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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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宇宙是一个超级生命体，每个生命都是其中的一分子，也未尝没有可能。但这只能止于想象，没法当真。把宇宙想象成上帝的玩具也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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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不是人的上帝，是万物的上帝。对上帝而言，人和蚂蚁一样轻，蚂蚁和人一样重。所以上帝没有必要仁。仁了，岂非就降低到人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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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问题，不必总是用上帝视角，因为人并非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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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是人的理想，彼岸是人的理想之地。所以说，人对上帝，对彼岸，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二者都只能存在于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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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活着，上帝死了，意思是上帝在人的心里活着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