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来了张纸巾给她,她擦了擦眼泪,笑了笑说:“你不会笑话我吧!”
一向被认为能说会道会安慰人的我,只说了句怎么会呢?就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继续说:以后我们有机会就见见面,但次数不多,那个时候交通啥都不方便。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见面,那是冬天,下了厚厚的雪,我们是下午两点左右约好见面,同时出发去同一城市,我三个小时就到了,可他整整走了九个小时,大巴,加座,小板凳;翻山越岭,一尺左右厚的雪路……以后每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他冻红的脸,冻麻木的脚,就会让我十分的不舍。
她双手捂住脸,由泪水从指缝涌出,我也不由得眼圈湿润了。我真的被感动了。
她说:从那之后,我就把他当成我生活的全部,或者说生命中的一部分。只要他说有什么事我会比自己的事更上心。
那时候我们都很穷,记得有次他从山西回来,他告诉我因为特殊原因,他到省城的话连付出租车的钱都没有了,我赶到省城。第二天我们分别的时候,我仅有的五十块钱都给了他,我尽我所能不想他受委屈,他坐出租走了,我却在去坐公交车的时候迷路了……
后来的日子,我们像两地分居的夫妻,每天都牵挂着,每天都希望有彼此的消息,哪怕是一个问候都会让人心安。那时候他常忙着去做一些事情,他如果开车出去,他啥时候不平安到达目的地,就就会一直等着他,我想让他不觉得孤单,让他觉得不管走多远总有一个人在陪伴他,等着他,有一盏灯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在我心里他比我还重要,有一次他体检的时候心电图有点问题,当地医生怀疑他是冠心病,他告诉我时,我心头紧缩,放下手头的工作直奔省城医院,好在最后给排除了。还有一次,我在北京学习,那天刚下课准备吃饭,他电话说,他体检的时候头部CT显示有一片高密度影,怀疑是脑瘤。我拿在手上的碗掉在了地上,大脑一片空白……特别是他告诉我,他看着自己的照片,觉得年轻轻的如果死了,是多么的不甘心呀!我心如刀绞,泪如泉涌。我告诉自己,就是就是倾家荡产就是用我的生命,我也要把他救下……
为了安慰他,我白天上课,晚上到很远的网吧去和他上网说话。 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早早就黑了,到网吧来回要路程一个多小时,那是我平生唯一在网吧上网,也是我平生一个人晚上出门。我平时可是非常胆小的。
那段日子,他心情糟透了。每天晚上我们上完网,深夜也会再打电话,为了不影响同寝室的朋友休息我就悄悄躲在卫生间和他说话。最后还是被朋友发现了,她问起我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向她说了当时的情况,我以为她会笑话我,可她的故事更打动我……
时间在她的回忆中悄悄的过去了几个小时,我说不早了,咱们去吃“炒耳朵套”吧。我可知道有一家做的不错。算安慰安慰你。她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还曾期待他来的时候请他吃“炒耳朵套”呢。我说: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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