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你,到此为止

作者: 叶法苏 | 来源:发表于2017-06-23 23:03 被阅读372次
    走错了路,要记得回头,
    爱错了人,要懂得放手。

    1.

    每个处于少女时期的女生的内心深处应该都有一个男生的影子。

    我的心里也一直藏着一个人。

    一藏,就是6年。

    很喜欢你,到此为止

    2.

    初一的我,留着普普通通的大马尾,戴着呆板的黑框眼镜,因为略自卑的性格也不愿和同学太亲近,最害怕同学背后的议论。

    正是由于这样,开学了将近一个月,班里的同学我还没认齐。

    可以说,我注意到秦淮纯属是一个意外。

    某天体育课下课,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回到教室。我拿着水杯去教室后面接水。接水过程中,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

    “刚刚传球的时候大拇指扭了一下,好像肿了。同桌,帮我拿创可贴包一下呗!”

    我拿着接好水的杯子慢慢往座位走。果然没过几秒就听后面传来了一声哀嚎——

    “哎哟,你轻点啊!嘶……”

    我微微抿了抿唇,回到座位坐下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男生的同桌一脸不耐烦,但是依然小心翼翼地替男生检查手指,嘴里一边嘟囔——

    “忍着点,秦淮你一个大男生就不能忍忍?”

    而被教训的对象只是抽着气盯着自己的手指,脸硬邦邦地绷着,脸上的汗还在顺着面颊往下淌。

    我瞥了几眼便赶紧转过了头。

    嘴里却默默重复着一个名字:秦淮。

    3.

    从那之后我开始关注这个叫秦淮的男生,我渐渐了解到更多关于他的信息。比如他是我们班的体育课代表,比如成绩一般但是篮球打得很棒,比如性格外向阳光公认女生缘很好。

    比如,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我到现在还在想,如果不是那堂数学课,可能我和他的关系就止步于此了。

    正值初夏,下午第一堂课就是数学课,数学老师的讲课声掺杂着电风扇的噪音,令人昏昏欲睡。我勉强撑着眼皮跟着老师的讲课思路在草稿本上演算例题时,老师的一句话顿时把我吓了一个激灵——

    “我挑两个同学上黑板写一下这道例题的解答过程——林舒,还有秦淮。”

    我率先走上讲台,拿起粉笔边回忆边在黑板上写着答题过程。余光看到身旁的秦淮拿着粉笔却久久写不出一个字,甚至着急地抓了抓头发,嘴里发出轻微的叹气声。

    我写罢,看着依旧一字未写的秦淮,沉默地走下了讲台。回到座位上之后,望着秦淮越来越僵硬的背影,内心同样为他担忧起来。

    又过了好几分钟,许是老师怕耽误上课进度,让秦淮回座位后便对着我的答案开始讲解起例题来。

    并未听老师的讲解,我全程只是盯着秦淮。看着他僵硬地转过身放下粉笔,看着他红着脸从我座位旁经过。我心中当时甚至迸出了一个想法,我要是也没有写出来多好。

    下课铃响了之后,我依然盯着草稿本发呆,一股莫名的忧愁郁结在心中。

    这时,一支陌生的圆珠笔点了点我的桌子。我愣愣地抬起头,秦淮放大版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还沉浸在更大的惊讶中时,对面的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指了指我的草稿本上的答题过程,害羞地开口道——

    “数学老师讲的那道例题我没听懂,我周围也没人会。你能不能给我讲一遍?”

    我佯装镇定地拿起笔,按照解题步骤尽可能详细地给他讲解了一遍。看着他微微蹙着的眉,我担心他听不懂,正准备再重复一遍时。他却突然抬起头,朝我一笑,道了一句谢谢便离开了我的座位。

    他嘴角的笑容,很明媚,晃人心神。

    很喜欢你,到此为止

    4.

    这个数学课的小插曲也算是一个契机,我和秦淮总算互相认识了,甚至还交换了QQ。

    “嗨,我是秦淮。你是林舒吧?”

    “加个QQ以后方便联系。”

    几句基本的问候过后,他说要去打篮球便下了线。而电脑另一边的我凝视着那个小狗的头像变黑,心里暗暗期待起下一次的聊天。

    没过多久,秦淮便以请教题目为由在QQ上联系我。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天南海北聊了很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我就在电脑前荒废了一个下午,但是内心却是欢喜的。

    就这样,我们的聊天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大半个学期,关系也逐渐趋于亲近。

    很快,初中的第一个学期接近尾声,考试临近,同学们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中。

    但是毫无预警地,冬天甚少飘雪的南方在那一个冬天迎来了十多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一到课间,同学们便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贪婪地望着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

    大度的班主任看着同学们高涨的热情,宽容地让出一节班会课让我们到大操场上自由活动。话毕,同学们便欢呼着向操场拥去。

    大家乐此不疲地用冻得通红的手捏出一个个大雪球,毫无目标地乱扔。而被砸中的同学待擦净脸上身上的雪渍,早已找不到“肇事者”,便坏心地寻找下一个无辜群众。

    不知不觉我也被同桌拉入了打雪仗的大军。我和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女生互相扔着小雪球,玩得也不亦乐乎。

    突然,一个不速之球直冲冲地朝我砸来。雪白的冰球砸在我的眼镜上,四分五裂。我的视线顿时只剩下苍白。

    我摘下眼镜,滚烫的热泪却止不住地滑下面颊,和冰凉的雪水混杂在一起。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跑来——

    “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砸到你了!”

    我睁开眼睛,透过满脸的水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对方的脸上写着难掩的尴尬。

    但是,我却悲哀地坚信这肯定是一个恶作剧。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操场。

    我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躲到了女厕所的隔间,一边哭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心里还在矫情地想:你不喜欢我可以,但是我不能忍受这种愚弄。

    待平复了心情,我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走进我的座位时,却意外地发现我的课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纸盒子。

    我好奇地打开,两个雪白的小雪人赫然映入我的眼帘。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是铿锵的三个字——对不起。

    我捏着小纸条的边缘,看着两个雪白的小雪人,内心的阴霾和怀疑渐渐散去,心情也变地通透起来。

    一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我还记得这场雪。

    5.

    我的成绩并不是太好,当初小升初考试的成绩也不及现在这所初中的录取要求。父母为了能让我上这所名声颇佳的初中,还额外交了一笔赞助费。

    而我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也并不是太理想,寒假父母在餐桌上也多次提醒我要更努力,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

    我沉默地嚼着嘴里的饭,强烈的自尊心也不断督促着我,我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该更努力才好,不能辜负了父母一片苦心。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和秦淮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很喜欢你,到此为止

    6.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着,转眼初一下学期已经过半。我兑现了对自己的诺言,专心学习,随之成绩也渐渐有了气色。而我和秦淮的关系,可能更多地就停留在了上学期末。

    但是,猝不及防地,某天晚自习课间休息时,我正准备趴下休息一会,只见秦淮扭扭捏捏地拿着一个花环和一个被黑色袋子包着的东西被几个男生簇拥着来到我的座位旁。

    不同于以往的白暂,秦淮的脸染上了层层红晕,眼睛也并不正视我。待走近了只是直接伸长了手就把手中的东西递向我。

    周围的男生顿时开始起哄,吹口哨的声音混杂着各种揶揄声冲击着我的脑电波。我睁大了干涩的眼睛,脑子混乱,一片空白。

    我忘了我是如何一言不发地冲出了教室,

    我也忘了最后那两件东西物归何处,

    我也忘了我当时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我只记得秦淮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

    从那以后,我们默契地开始了“冷战”,即使在走廊擦肩而过也互相沉默。

    过了快一个月,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认真梳理一下我们俩的关系。我回忆起了这快一年来我和秦淮的关系,理智和现实告诉我我不能不计后果地和秦淮早恋。

    但是,过往种种温馨全部涌上了心头,影响着我理性的思考。

    我最终还是坐到了电脑前,打开和秦淮聊天的对话框。具体内容我已经忘了,大概解释了一下我那天晚上纠结的举动的原因。只是记得在话语的结尾,我含蓄地表达了我对他持续了快一年的喜欢之情。

    犹豫再三,我还是闭着眼睛敲击回车发送了对话。

    发送后,我就一直坐在电脑前等待对方回消息,一坐就是3个多小时。

    快9点的时候,期待已久的QQ消息提示声音响起,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

    六个字,我怔愣在电脑前——

    “我有喜欢的人了。”

    当天晚上,我蒙在被子里单曲循环着戚薇的《太过爱你》,泪水濡湿了枕头和被子——

    明明到最后还是自己的软弱

    偏偏是我爱你太多

    明明对我忽冷忽热 还说到永久

    是我不懂我欠你的太多

    都怪自己太过让你处于放纵

    爱情是终有爱与被爱的不同

    恨自己太过把你看得太重

    甚至有想过放手的念头

    很喜欢你,到此为止

    7.

    我一直记得偶尔来自秦淮说我走路姿势怪异导致到现在我走路都一直挺直了背的嘲笑;我一直记得音乐考试我嗓子唱哑了下课桌子上多出来的一盒金嗓子喉片;我一直记得轮值擦黑板上面够不着的地方总会多出来的一个一边嘲笑我矮一边帮忙的秦淮。

    现在,我只恨我一切都记得如此清晰。

    我和秦淮的联系一断就是5年,5年间我控制不住自己地几乎每隔几天便会翻一遍他的个性签名和说说。

    5年了,他变黑了,有肌肉了,依然喜欢打篮球,嘴角的笑容依然耀眼。

    5年了,我变瘦了,变漂亮了。同学和爸妈也都说我变地爱笑了。我只希望我的笑容能够和他的一样耀眼。

    8.

    就在第6年,结束了高考的我和闺蜜正在毕业旅行,晚上突然来自秦淮的一条信息让我平静的生活又开始掀起波澜。

    “嗨,最近还好吗?”

    “嗯。不错,高考结束了,正在旅游。”

    当天晚上,我拒绝了来自闺蜜的去海边散步的建议,一个人抱着手机躺在酒店的床上和秦淮就这样聊了起来。

    秦淮总是有这样的魔力,分明我们之间差了5年,聊起来却仿佛回到了懵懂的初中。

    从那次聊天开始,我们俩的关系就这样不瘟不火的进行着,秦淮逐渐表露出了对我的表白之意,我却迟迟没有给他答案。虽然是同样的人,但是我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难以形容却已经不是当初的感觉。

    某天刷微博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一个词“逾期不候”,我豁然开朗。

    高考填报志愿,我一改往常乖乖女的形象,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所北方的学校。我想去看看北方是不是有纷飞的大雪,一如当年。

    开学前一个星期,我给秦淮发了一条信息

    “我要去北方上大学了,再见!”

    消息刚发出去一分钟,QQ便提示消息,

    “一路顺风,再见!”

    我微笑地退出了QQ,就这样吧,再见!

    你没挽留,我没回头。

    如此,余生各自安好。

    很喜欢你,到此为止

    很喜欢新海城的动漫《秒速五厘米》,里面的一段台词我几乎背下来——

    时间带着明显的恶意在我身上缓缓地流逝。
    车站与车站之间的距离难以置信地远,

    电车每到一站停留的时间难以置信地长。

    如果,樱花掉落的速度是每秒5厘米。
    那么,两颗心靠近需要多久?

    如果两颗心已经不在一个空间,

    那么,它们永远也不能再相拥。

    秦淮,我是一个长情的人。我认真地喜欢了你6年。但是,到此为止了。

    很喜欢你,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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