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天,我刚开始学茶,跟着团队出去游学。不认识一个人的我,独自坐在车上等发车,直到一个漂亮的女孩过来问,可以坐你旁边吗?就这样,我认识了A,晚上和她拼房,全程都在一起玩。
那个时候,我也刚开始看心理学,带着两本斯科特.派克写的《少有人走的路》系列。刚接触心理学的我,满脑子都是个人的成长,亲密关系这些议题。
夜里,关了灯,两个女孩子睡不着开始聊起了天。从茶,到孩子,讲着讲着聊起了婚姻,A说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跟别人说起她的事了。原来这样漂亮的女孩,曾经也拥有过挚热爱情的她,有着一段无法舍弃,但是又很艰难的婚姻。
那天的夜已经深了。
女孩讲到动情处却开始大哭起来。
我犹豫地问她,需要过来抱抱你吗?
她点了点头,然后我从自己的床上来到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哭了一会儿。
那时的我,还隐隐地记得,咨询里是有些规则的,比如不建议和来访者有身体接触,比如当来访者哭的时候,最好只是把纸巾放在她够的着的地方。
我用书里学来的东西打开了她的心门,然后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妥善地关上它了。
她说她还放不下,因为还记得他曾经所有的好,所以她还要再继续等他。我说没关系,现在放不下是因为失望还没有攒够,等攒够了,就可以放下,转身离开了。
安徽回来之后,断断续续的有着联系。一直会推荐书给她看,比如亲密关系类的,比如学茶的,比如佛学的。借书,还书,约茶,联系很少,时有时无。
纠结了很长时间,应该如何定义我们的关系,茶友,朋友,还是来访者和咨询师。为什么会纠结,是因为我确实试着在用咨询的角度在帮她梳理问题,我们并不是朋友之间随意的聊天。
初学心理学的我,明白身份很重要,如果是咨询关系,就不应该像朋友般交往;而如果是朋友,又不能一直引导她去探测内心,因为这不是日常对话的范畴。
我们就这样地进进退退过着日子。中间并没有很多联系,但又不时会问候几句。
母亲节的时候,A祝我母亲节快乐,我也祝她节日快乐。我感觉她的欲言又止,但又告诉自己,不能太主动。
今天约茶的时候,她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分享,预感到可能是她这一年一直跟我回避讨论的话题。
因为人多,并没有合适的时机私聊,直到结束,我开着电瓶车带她到小区门口。
她上车后,自然地环抱着我的腰,我知道那份亲密,来自于那个对我们来说都很特殊的夜晚。她说她终于下定决心,从这段没有希望的婚姻里走出来。这个重要的决定,她希望与我分享,因为她知道,我一直很关心她。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再次深深地拥抱了这个姑娘,因为我知道这个决定需要她积攒多少多少的勇气。这个拥抱,与那个夜晚我给她的那个拥抱一样,只是希望她能得到一些支持,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看到她的眼泪,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我很抱歉没有在一个私密与安全的空间,让她来与我分享这个消息。
每一次,看到朋友的眼泪,我都明白,把自己最脆弱一面坦然地呈现给我,是一种多么深的信任。而我不可以辜负。
亲爱的,放下你才能找到自己,你才能拥有新的可能性。这一步,太不容易,也很痛,但是只有这样,人才能成长。
很多人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坚持做解忧茶。可是,当听过那么多故事,在每一个在我面前分享他们内心的时刻,我与她/他是有链接的,这种高质量的关系让我能分享我能给出的一小部分支持,也让我们彼此都可以得到成长。
今天的解忧茶并没有喝得很正式,但却是我想与大家分享的一个诚挚的故事,关于“关系”,关于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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