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问李白:“你的《蜀道难》写好了吧?可否让我先睹为快?”
“不久前才完稿,刚好我带在身上了,请浩然兄指教!”李白从怀里取出《蜀道难》诗稿,递给孟浩然。
孟浩然展开诗稿,专注地看着。第一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引发了内心的猛烈震撼。随着诗句的延伸,孟浩然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心中如狂涛席卷。读毕,孟浩然静思良久,叹道:“这是一首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诗作!”
李白坦言:“为写《蜀道难》,我倾注了全部心血,它是我黯淡的人生中一盏闪亮的灯火,是我于绝望中点燃的希望。有这样一盏灯火在燃烧,我才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
孟浩然也深有感慨:“伟大的诗篇,大都是痛苦的磨砺中诞生的。有人说‘忧患出诗人’,看来,其言不谬哟!”
“从屈原开始,‘忧患出诗人’的故事在不断延续。能够步屈原的后尘,也是莫大的荣幸。”
孟浩然赞许:“这首《蜀道难》,可谓千古绝唱!”
李白一笑:“浩然兄过奖了!”
孟浩然认真地说:“不是溢美之词。太白贤弟,你是天才,应该得到施展才华的机会。你要奋力一搏啊!”
“我竭尽全力了。这几年,我离别家眷,四处奔走,硬着头皮与那些公卿官员周旋,还给他们献诗作赋,可是却不断碰壁,一筹莫展,没有人理睬我。实在山穷水尽,我都准备像陶渊明那样‘归去来’了,归隐之路或许就近在眼前。”
人们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白是“当局者迷”,而孟浩然此时已经“出局”,恰是“旁观者清”。他慢条斯理为李白指点迷津:“依我看,你寻求举荐屡屡碰壁,是没有找准目标。你拜谒的官员,有的眼光短浅,不理解你的宏图大志;有的明哲保身,怕举荐你影响他们的仕途前程;当然,还有的干脆就是嫉贤妒能!”
李白频频点头。
孟浩然继续说:“也有的官员,既非目光短浅,也不是明哲保身,更不是嫉贤妒能。他们是不喜欢你傲岸不逊的秉性。”
李白赞同:“你说得对。我曾经拜见过李邕,他是大学问家,我很崇拜他,他也欣赏我的才华,可是他觉得我狂妄,不太喜欢我。”
“所以,你一定要找一位既理解你的志向、欣赏你的才华,又认可你的秉性的人,他才会倾力举荐你。”
“真有这样的人吗?在位居高层的官员中,能有这样的人吗?”
“有!”
“是谁啊?”
“有这样一个人,他叫贺知章。”
“贺知章,哦,我知道,他与陈子昂生于同一时代,是老前辈了,中过状元,很能喝酒,担任礼部侍郎,兼集贤殿学士。”
孟浩然加以补充:“他是越州永兴人,自号‘四明狂客’。从他的自号,就能猜到他的为人。对于你放荡不羁的天性,他至少不会反感。他是一位杰出的诗人,一定喜欢你的诗。他确实很能喝酒,但他喝酒也与你有相通之处,你们俩都不是酒鬼,而是‘酒仙’!你想想,是不是应该去见见贺知章呢?”
李白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想起来,贺知章有一首诗:‘主人不相识,偶坐为林泉。莫谩愁沽酒,囊中自有钱’,写得风趣幽默。我喜欢他的诗,感觉与他有相通之处,他可能也会对我有同样的感觉。应该去见见他。那么,我见他时,带上什么作品为好呢?”
“你可带上《蜀道难》和《乌栖曲》。我刚刚看了你的《蜀道难》,在扬州,看过你的《乌栖曲》。《蜀道难》有惊天动地的震撼力,是你迄今最优秀的作品;《乌栖曲》是你的心血之作,这世界上能真正读懂《乌栖曲》的人并不多,而贺知章是越州人,又历经世事浮沉,对于咏叹吴越兴衰的《乌栖曲》应当有深刻的感悟。”
李白大喜:“谢谢你,给我出了好主意。有机会,我一定带上这两首诗去见见贺知章。我太感谢你了!”
“你要怎样谢我呢?”孟浩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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