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尽除去 唯余酒与诗
这是白居易吟酒诗中的名句。当然他所说的"百事尽除去"是相对送别朋友而言的,在生活中也不能只有酒和诗,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而我现在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每每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我一生中最喜欢的嗜好还是爱喝酒;诗也爱好,但经常写点小诗,是退休后的事情了。
我喝酒的名气颇大,朋友和知道我的人,都会在我面前或背后说我会喝酒且量大。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安徽省工会工作时,有一年过年,我请三位同事(当然酒量都了得)到家中喝酒,先是每人各发一瓶古井酒(当时古井酒每瓶三元,很贵了,因我工资才每月才五十多元),因过春节期间,大家兴致很高,每人很顺利各喝完一瓶后,还意犹未尽,我不顾家里人劝说,又打开两瓶古井,大家平均喝完,这样每人都喝了一斤半高度白酒,实在太多讲话都像嘴里含了东西不清楚了。当时我家住在省总工会院内后楼五楼,有位同事下楼时跌跌撞撞走到最后楼梯时滚了下去,身上皮肤都跌青肿了,幸亏当时都年轻,虽醉酒过两天也就恢复正常了。这件事虽然发生在三十多年前,就好像在眼前一样。写到这里申明一下,我虽爱喝酒,但我知道很少有人说我是酒鬼,因为我自己一个人极少喝酒,没有应酬自己几天都会不喝酒。我在喝酒后常会乘酒兴写点小诗小文,以抒心怀,或突生一些想法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有益事情。也无须讳言,我因醉酒也出过一些"洋像",在个别情况下,无意中将好友喝的烂醉,甚至死去活来差点闹出了人命,现想起来真有点后怕后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醉酒后虽常失态而从没有失德……
因此,我在安徽省总工会工作时被机关同事们公称为省总"四大喝",93年调到深圳体育局后,我喝酒的名气只增不减,现在退休后亦常喝酒且颇有酒量,半斤高度白酒喝到肚里没有什么醉意。还有一点,现在我虽然退休了,但来朋友找我还是很多,就是前几天,还与从合肥来深圳出差的朋友连喝了三晚上酒。我请朋友喝酒,菜品好坏不敢说,酒是一定要管够,有时洋酒、白酒、红酒三种酒一起上,最后还要上啤酒说"嗽嗽口",我生怕别人喝不好而频频向他们敬酒,酒多了也常会出现我诗中所说的:"悬端浊酒笑无语"的场面--酒已经实在喝不下去了,还端着杯子作敬酒状。
我为何能喝酒,现细想一下,可能是家庭遗传基因和生活氛围影响所致。了解我家的人都知道,我父母好客,家里来人后因我是长子,父母在我稍大一点,常叫我上桌向叔叔伯伯阿姨们敬酒,久而久之酒量渐长,慢慢有了酒瘾,68年下放农村,生活虽然艰辛,但有时因苦闷或过节或遇到乡亲们办喜事,也喜欢喝点酒,那时是喝9角多钱一斤的山芋干酒,虽然这酒很辣嗓子但也很过瘾。以后无论上大学和工作后喝酒已是家常便饭了。
我为何爱喝酒?因酒的好处真是太多了。
我国的酒文化博大精深,《汉书》有曰:"酒为百礼之首。"明宣宗在《酒谕》中亦曰:"非酒无以成礼。"酒不仅是一种刺激性的饮料,而且是一种富有特殊内涵的文化饮品,饮酒既是一种生活饮食行为,又是一种社会性的文化活动。在"无酒不成席"的今天,"座中客常满,杯中酒不空",可谓是宴会、聚餐的真实写照。
西魏药王孙思邈据说活了141岁,他有句名言:"酒为百药之长"。自古以来,酒与医就有不解之缘。且看医的繁体写法--醫字下面有个酉,酉者,酒也。
当然,喝酒不能过量。中医对酒的论述,使酒的文化意蕴又加深了一个层次。因此,无论是在节假日的餐桌上,还是平时的饮宴中,都不能忽视酒的药性,有度有节,在烘托了气氛的同时,又有益于健康。而不能"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这样才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素问·上古天真论》
大家都知道,我国是一个以诗传世的古国,又是一个盛产名酒的古国。诗,是人类精神劳动产生的高雅的文学奇葩;酒,是人类物质生产的精华琼浆。在我国,从远古以来,诗与酒就交织在一起,结下了不解之缘,从而形成独具中国特色的"中国诗酒文化"。酒字在诗经中共出现63次,如"君子有酒"《小雅.鱼丽》,《小雅.吉日》曰:"以御宾客,且以酌醴。"等等。醴,是一种甜酒。汉以后关于酒的诗句就更多了。苏武赠李陵的送别诗:"我有一樽酒,欲以赠远人"句,很感人。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是天下名句。竹林七贤阮籍吟出"清时不屡得,嘉会不可常。对酒不能言,凄怆怀酸辛"的伤悲之句,以酒浇愁。陶潜饮酒诗之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天下人尽知。南北朝庾信诗吟:"数杯还已醉,风云不复知",张率吟:"对酒诚可乐,对酒复芳醇",张正见吟:"当歌对玉酒,匡坐酌金罍"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句子。到了唐宋以后吟酒诗句名气更大!我很喜欢唐翁绶的吟酒一诗:"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盏能消万古愁"句。李白的"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百年三万六千日,日日须顷三百杯","醉里从为客,诗成觉有神"。他吟酒的诗句更多。杜甫的"气酣日落西风来,原吹野水添金杯"句荡气回肠!白居易的"一杯新岁酒,两首新岁诗"颇清新有趣。古人亦是和今人一样,酒品看人品。唐孟酒德一诗云:"酒是古明镜,辗开小人心"。宋时陆游还没忘记夸李白饮酒:"太白十诗九言酒,酒翁无诗不说山。"苏轼更夸酒:"天生此神物,为我洗忧患",黃庭坚一生亦爱酒:"黃菊枝头生晓寒,人生莫放酒杯干"。在饮酒诗人里,巾帼不让须眉。著名女词人李清照爱酒与李白苏轼同列。"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谁人不知此句?
诗人多爱饮酒,这是自古以来不争的事实。诗酒结合最鼎盛的时期,当属唐朝。唐诗中的酒文化,是情、酒、诗三者的相互交融,相得益彰。耳熟能详的李白、杜甫、白居易都是海量,贺知章、元稹等个个都喜欢饮酒,许多不朽之作就是在这种酣畅淋漓之时创作并流传下来的。
近现代诗人爱酒所形成诗酒文化的例子数不胜数。仅说一个小故事。陈毅是闻名于世的"元帅诗人"。抗战时期,陈毅曾率新四军进入茅山。当时部队给养十分困难,医药尤其缺少,陈毅对此忧心忡忡。一次,他听说镇江城里"蕲药仙诊所"主人因世道离乱避进茅山大茅峰的九福宫,便费尽周折找到了蕲药仙。蕲药仙有三好:好酒、好棋、好诗,他见到陈毅,便兴致勃勃地对身边的小道士说:"今日幸会陈将军,心情倍佳,快去拿酒来。"稍后,蕲药仙看着陈毅,吟出一句:"药能治假病。"陈毅哈哈一笑,回之曰:"酒不解真愁。"两人随后又对弈一盘。最终,蕲药仙拿出自己采集到的全部药材送给陈毅,并将九福宫作为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的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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