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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在吗”
站在检查部入口的半泽提起嗓子问了一声后,“哦,在!”,就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回应。仔细看去,就发现有一名在办公室正中附近的桌子旁,举着手的男人。
圆脸再加上因香烟而变黄的参差不齐的牙齿,头部的头发非常稀疏,就好像条形码一样。衬衫上方的纽扣被解开,领带也被松缓过,衬衫的袖子还被卷到了胳膊上。作为银行员来说是一名给人一种走样感的中年男人。
“怎么突然过来了。来的话就说一声呀。还可以帮你叫一份外卖寿司呢”
东京中央银行的检查部就像是一个大家庭。私人物品统一放入排在墙边的柜子里,可以随意挑选办公室中几个大桌子的位子进行办公,非常的自由。
被揶揄为“大象坟墓”的检查部,说是偏离了升职轨道的银行员的待调动岗位也不为过。但是,阿富,就是富冈义则的情况,则是维持了检查部部长代理这个头衔七年,特别的存在。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被调动了呢”
“你是认真的吗,半泽。我的事情人事部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肯定连退休都没有了吧”
富冈是一个就算在没有喝醉的时候也像个醉鬼一样的男人。嘴巴臭,态度也不好。对于如何拍上司马屁也是一窍不通,不过却精通各类业务,非常能干。曾经在八重洲支店的融资科待过的富冈,非常照顾当时还是新人的半泽。工作结束以后,每天都会带着一起去喝酒的关系。
“开玩笑的。我只是想,如果你出去检查了的话那就麻烦了而已。因为去外地的话,不吃上个三四天美食你是不会回来的”
对于半泽的玩笑,
“你小子,以为检查部是什么地方”
摆出一副怒脸的富冈,但是嘴角却挂着坏笑。那是因为,富冈的确很享受外地店铺的到店检查。
检查部被分为几个团队,富冈所率领的团队也是一周有几天会外出检查。来到办公室能够遇见的情况,也就是这种不当班的时候。
“就坐在那里吧”
让半泽坐到空位上的富冈,说了一句“要喝咖啡吗”后便想要走出办公室,半泽见状连忙栏了下来。之后,田岛在走道深处的自动贩卖机那里买来了三罐咖啡。
“不过,还真是难得。你那么忙还专门过来看我”
一边美味地喝着咖啡,富冈一边说道。
“实际上,有一件事情想要你调查一下”
半泽说完以后,便打开了箕部啓治的文件。“就是这个”
低头看着的富冈貌似很感兴趣的说道,“箕部不就是那个进政党的老头吗”,随后边用手抚摸着下巴边往明细处看去。明明已经是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造型,不过他在追着文件中的数字往下看去的姿态却有一种不可言状的优美。这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富冈是半泽敬佩的人物,是一名一流的银行家。
“这里有一笔二十亿日元的融资”
半泽用手指指出了相应的位置。“以公寓建设资金的名义进行了融资,不过异常的是七年间的偿还搁置,而且担保的设定也是在五年后,一般情况的话根本无法考虑”
“这笔二十亿,会不会被挪用到了其他地方”
富冈尖锐的指出了问题。
“有可能性”半泽说道。
钱的本身没有属性,而定义钱的就是银行。
因为各种目的需要钱,所以会想办法借钱——而接受这种委托就是融资的基本。如果,伪装成公寓建设资金,实际上是挪用到其他地方的话,仅仅这一点就会成为严重的合同违反。
“不过,这么大数目的融资居然在五年间没有任何担保,这不能说是单纯的失误吧”
“会在审查中被拦下来”
富冈的一句话,就是半泽他们来到这里的理由。
在银行内部,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内就会有各种种类的审查介入。如果有违反规则的融资,就会被审查所指出。
“一般情况,被指出问题后会立马加上担保,不过这一笔并没有如此。不,说到底有没有被指出也——”
也夹杂着对于旧T时代融资的不信任。半泽用严肃的双眸看向了富冈。
“有没有看过信用文档”
“那个没有找到”
在旁边回答的是田岛。“检查部和地下档案库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
“没有文档……”
“唔”富冈的反应有些怀疑,并将带着的老花眼镜摘了下来。“这可不行啊。估计是里面有什么内幕,有谁一直在保管着吧”
“而且,现在没有登录责任人,如果是在禀议中的话,应该会被登录到网上才对,不过也没有”
对于半泽的话语,富冈说了一句“我明白了”以后,便再次抓起了文件,
“这家伙呢?”
用手指压着责任人栏内灰谷的名字。
“灰谷部长代理的话,就在刚才被他轰了出来。估计是知道些详情吧,不过不肯开口”
“当时的上司,调查过了吗”
被富冈这么一问,
“应该是纪本常务。当时,是担当部长”
听见了纪本的名字,富冈抬起头来。
“—纪本啊”
大概是料想到了事情的轻重了吧,富冈靠向了椅背。随后,
“难道说是旧T时代的,不可解的贷款吗”
就连富冈都将声音压低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要费点神了”
“所以这才拜托小富你的呀。除了你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
“你又在那里捧我了”
富冈笑了起来,不过立马就将笑容收拢。“虽然不想掀起太大的风浪,不过既然有问题那就没有办法了。想要什么时候知道”
“还请你尽快答复”
对于半泽的回应,富冈嘴里说着“喂,喂”并将眼睛瞪的滚圆,不过因为一句“和帝国航空有关系”,就变得理解了一般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如果知道什么的话,会联系你的”
“拜托了”,低头示意之后半泽就离开了检查部。
“没关系吗,那个大叔。看上去好像醉醺醺的”
一来到走廊便小声将担心说出的田岛,半泽只是一笑了之。
“外表有可能不精明,但是能力确实出众。效率也很高”
“真的吗”
田岛忽然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就如半泽所说,仅仅在几天之后便从富冈那里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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