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贤王府闭门谢客,木清安也自由了些,不用担心突然传召或者有人上门。府中有薛老在,也没有不开眼的上门来捣乱。木清安便直接住到沈之安名下的宅院,正好方便行事。
除了楚天楚漓兄妹,司昭以外,其他非王府的人都不知道木清安就是沈之安。
话说楚漓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在端木珏的面前,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和她的好友,有时是和楚天,有时是拉着秦姝,总之制造各种偶遇巧遇的机会,以至于端木珏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云无涯把自己的行踪卖给了楚漓。
一段时间下来,京城里都开始传开靖远侯千金有意于端王二公子的消息,连久不出现在人前的老德王爷也知道了。老德王爷甚至亲自去了趟靖远侯府,希望靖远侯给个面子,能看上端木珏的姑娘着实不多,若是错过了楚漓,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端木珏成亲了。可是靖远侯只说了那是小孩子的胡闹,当不得真,何况楚漓还小,再过几年再说吧。老德王一看,以为是靖远侯嫌弃端木珏,但那臭小子也确实招人嫌弃,也没旁的法子。
沈宅。
“呦,二公子这是怎么了?”云无涯看着端木珏神色不快,就猜到这是又来避难了。
“哼,本公子怎么知道老头子发什么疯,突然管起我的事儿来了。”端木珏一脸恼怒,一向不管他的老头子早上又骂了他一顿。
“怎么,你对楚漓真的没意思?”云无涯不由得想八卦一下,这俩人到底行不行啊,他这旁观者怎么看不懂。
“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楚天怎么想的,他不是爱妹如命么,怎么就这么放心让楚漓出来,不怕本公子狼性大发么。”端木珏真的很气闷,他想不通靖远侯一家怎么想的。
“那不是看在二公子跟王妃关系匪浅么,你若是狼性大发,王妃还不先剁了你。”云无涯凉凉的笑他。
“我说,无涯,你当真没有出卖本公子的行踪?”端木珏怀疑的看着云无涯。
“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得罪过多少鬼神吧。”云无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诚意的安慰。
“二公子,云公子。”祁玉景的病好了不少,虽然那两味药材木清安还没凑齐,但祁玉景已经不是原来那要死不活的模样了,和正常人比起来只是略显苍白和单薄。这几日也常见到端木珏和云无涯,因此越发觉得沈之安的厉害,这些人居然都和沈之安相交,沈之安得多厉害?
“玉景,今日气色又好了不少啊。来来,坐下喝一杯茶。”端木珏笑嘻嘻的相邀。祁玉景此人,很难让人厌恶起来。
“之安怎么不在?”祁玉景没看到木清安,就开口问道。
“他有事儿,出去了。”
三人正聊着,木清安就推门进来。
“之安!”祁玉景腾的一下站起来,笑着向木清安招手。
“玉景,阿珏,无涯,你们这是聊什么呢?”木清安问道。
“没什么,就聊聊睿郡王和靖远侯千金不得不说的事儿。”云无涯爽朗的笑着。
“好了,走,我有事儿跟你们说。”木清安冲端木珏和云无涯道。二人见木清安神色严肃,也不再调笑。出什么事儿了?
“之安,需要我做些什么?”祁玉景有些受伤,他以为他跟之安应该是好友才对。
“玉景,事情有些麻烦,你不能牵连。”木清安也有些头疼,祁玉景缠着他的功夫真的很到位。
“你们去吧。我知道了。若是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祁玉景还是有些受伤,没待木清安再说什么,就返回屋子去了。
屋内,几人坐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见木清安神色凝重,云无涯问道。
“刚收到王爷消息,两名监军在军中被刺杀。王爷让王妃暂时离京。”谢风在一边开口道。
“什么?谁干的?”这下子所有人的神情都无比严肃。事情麻烦了。
“应该是南疆人或者紫阳的人。现在宫中也应该得到消息了,我们要早做打算。”木清安皱眉,事情远比想象的要麻烦。
“这事儿,会牵扯到王爷身上,若是朝廷有心栽赃,王爷那边会很麻烦。”端木珏皱眉。
“麻烦的怕不是王爷那边,而是我们。王爷远在边城,就算圣旨过去,有什么情况也得看王爷愿不愿意。我们就在皇家眼皮子底下,若是铁了心用我们牵制王爷,逼迫王爷交出兵权或者逼迫王爷回来,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云无涯叹气,怎么就让人钻了空子呢。
“怕是要用王妃牵制吧。王妃,不若让无涯先行带你离开吧。”端木珏道。
“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不就证明事情真是王爷做的,坐实了靖安军的罪名。无涯,先将诸葛先生他们转移出去,将重要人手撤出,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有证据,他们暂时不会轻举妄动。”木清安吩咐。
“就算没有证据,也不见得他们不会下手。当年靖安军反叛之事,也是没有证据,还不是下手了?王妃,皇家没有那么宽容。”端木珏苦涩的一笑。
“先去准备吧,无涯,帮我保护好清宁。还有玉景,先送他离开吧。谢风,让人盯紧卢俊生,若是有什么异动,不用留情。本妃倒要看看,这盘棋,他们要怎么下。”木清安眸中冷色更浓,这种拙劣的陷害,她不信端木筹不懂。如今东平危机四伏,他若是执意要置武贤王府于死地,那么她不介意,让他的江山断送在他手里。
祁玉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知道一定是大事儿。端木珏和云无涯匆匆离去,谢风谢雨也领命而去。看着那个比自己还矮上半头的小公子愁眉不展的模样,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祁玉景的心里很是不好过。
“之安,可是出了大事儿?”祁玉景轻声问道。
“是,玉景,这次我自身难保。你的药我已经吩咐人去安排了,若是顺利,不出俩月便会送到祁家。我这里你不能呆了,今夜我便让人送你回祁家。”
“之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祁玉景早已是死过一次之人,何惧之有。若是之安不弃,不妨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祁玉景很想知道,是什么事儿,让一向云淡风轻的沈之安愁眉不展。
“玉景,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实在是,一言难尽。而且,你也不希望祁家牵扯进不该牵扯的事情中吧?你我之交,诚昭日月,但你背后还有千百族人。”
“难道……”祁玉景是聪明人,沈之安的话他听明白了,怕是牵扯到朝廷或者皇家,才会让沈之安如此忌讳。
“没错,玉景,不要再问了。若是无事,到时你我再把酒言欢。”木清安轻笑,抬手拍了拍祁玉景的肩膀。祁玉景是个聪明人,他自己虽然颇为洒脱,可是改不了他是祁家的人,他的身后有千百族人,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木清安也知道,祁玉景对他的情感十分真挚,这也是他愿意与之相交的原因。
“好,之安,若是有我能帮得上的,你务必要传信给我。大哥说过,若是用得上的地方,祁家愿意倾力相助。我兄弟二人的命,值得。”祁玉景也不多说,对上皇家,他也不敢随意拿族人的性命做赌注,但是不妨碍他要帮助沈之安。在他心里,沈之安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朋友,最想相交的人。
“好,有你这话就足够了。好了玉景,我还有事儿,你先回去休息。今夜便回祁家吧。”木清安说着,不再管他,带着谢雷谢顺和司昭走了。
直到看不见沈之安的身影,祁玉景还在那里愣愣的站着。
“公子,咱们回吧。扯上皇家, 家主他也没法子。”榆钱跟了祁玉景十多年,怎会不知祁玉景在想什么。但这事儿, 他必须劝着。
“榆钱,你说,之安他一个商人,怎会扯上皇家?”祁玉景突然开口问道。
“这……也许是得罪了谁?”榆钱没想过这个问题,倒是被祁玉景一下子问住了。
“榆钱,你去让人打探一下,最近京城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或者,出了什么让皇家震怒的事儿。”沈之安若真的是商人,就算惹上了皇家的人,有睿郡王端木珏的关系,有楚天靖远候府的关系,也断不会如此。若他不是普通的商人……或者他惹上的不是普通的皇家……祁玉景被自己的推测也是惊了一下,他不愿让沈之安出事。
“公子,这事儿我们还是不要理会了吧?”榆钱想劝,自家公子的聪明他早就知道,但原本他一直以为命不久矣,所以公子从来对什么都是一派淡然。如今身子好了,却对沈之安的事儿十分上心。也不知是好是坏。
“公子的吩咐,你不听了么?”祁玉景冷冷的看着榆钱,榆钱一抖,公子不高兴了,还是照办吧。于是榆钱便派人出去打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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