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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 爱和自由
第四章 爱焰
第十一节 最后的疯狂
“小天,你去把衣服洗了。爸爸今天累了,先睡了。”
阮逸尘一脸疲惫地走进主人卧室,给小天抛下一句话。
“没问题老爸,我来洗衣服。你赶紧歇着去。”
小天拿着自己的脏衣服,往楼下洗衣间走去。洗衣间里,放着阮逸尘的洗衣筐,里面堆着几件待洗的衣物。他先把自己的衣物放进洗衣机,看还有位子,想着帮爸爸一起洗,省得他累。
他低头从爸爸的洗衣筐里拿衣服的时候,一阵幽远的女士香水味若隐若现。
那同车上闻到的香水味一样。小天想,吴姨的香水擦得够足的。
他正要把所有的衣服塞进洗衣机的时候,忽然愣住了,爸爸的一件衬衫口有红色的印子,不是很浓重,但像一面白墙上的蚊子血一样刺眼。
他马上联想起刚才在车上同爸爸的对话。
“咦,爸爸,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珍珠耳钉?”小天从副驾驶的座位旁捡起一只白晃晃的耳钉问他爸爸。
心中有万匹马奔腾,阮逸尘后背冒汗,仿佛做贼刚被抓住。
“耳钉吗?一定是你吴姨今天去买菜时坐我车拉下的。”阮逸尘眼前是两人疯狂接吻的景象,耳钉一定是在忘乎所以的时候扯下来的。
“这个吴姨,好端端坐着耳钉都能掉下来,质量真不咋地。”
小天无心说的话让阮逸尘更是如坐针毡。
此刻站在洗衣间里的小天,手里抓着那件染着口红印的衬衫,回想自己说过的话,才恍然醒悟,耳钉不会自己掉下来,一定是与他爸爸衬衫上的印子有关。
小天握起拳头,不停在抖。
一边是自己深爱的父亲,一边是关心自己爱自己的阿姨,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论平时再烦妈妈,讨厌她叨叨,可她毕竟是疼爱自己的好妈妈,也许方法用错而已。小天整个人像被雷击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洗衣机前,不知如何是好。今天在吴姨家门口他捕捉到他们倆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对视,吴姨的妩媚与撒娇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眼前的一切给出了答案。
小天忽然想到什么,他快步冲回房间,拿起电话拨给妈妈。
“小天?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给妈妈?”映山红的声音惺忪慵懒。“功课做完了吗?”
又是老三套,平时听到这种话,小天会无可奈何地翻白眼,今天不同,他忽然觉得催促自己的妈妈很可爱。
“做完了妈妈,别担心。”
“做完了多看看书,尽快提高英文阅读能力。”
千里万里之外,开口闭口就是谈学习,以前这些都是小天厌烦的话题,可今天他的心里只有同情和怜惜,连妈妈说的关于学习的话题让他格外心平气和。
“妈妈你工作别太辛苦,多休息,工作是干不完的。”
小天忽然冒出这句话,其实是为后面的句子打伏笔。
“儿子,今天怎么忽然关心起老妈来了?老妈叨叨你学习你不嫌烦吗?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妈妈一个人在外打拼真不容易。为了工作,家都快散了。
小天心里想着这句话,却不敢说。天窟窿一旦被捅破,后果之严重,他不敢想象。
“妈妈,我想你。”
说完,他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涩。
“发生什么事了?你爸虐待你了吗?你今天好奇怪。快同妈妈说说,妈妈好好骂你爸。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学英文不容易,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说得呱呱叫。妈妈平时唠叨你都是因为太心急了。放心,我会说你爸爸的。”
哇,小天实在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声之大,隔壁的阮逸尘都听到了。
“小天你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阮逸尘站在小天房间外面,大声问道。
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着说,“妈妈,我太想你了,你都大半年没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都不记得你长啥样了。”呜呜呜呜,眼泪就是春天的夜雨,噼里啪啦地停不下来。
字字句句敲在阮逸尘心上。映山红是他的妻子,他都快把这事忘了,仿佛自己就是独自带着孩子在温哥华上学的单身爸爸。人生的青春才又扬起了帆,原来这爱之船将要驶向无尽的黑暗。
一切都是虚空。他将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阮逸尘两眼空洞,呆滞地站着,像失了魂的雕塑。
映山红从慵懒中猛然清醒。
小天的话让她反思自己的家庭观。
虽然沉醉于事业的成功,可每天回到家中,面对着冰冷的床和没有烟火气的宽大的房子,她也落寞也空虚也强烈地思念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今天儿子居然说出了“快不记得你的长相”的话,这就像为她的婚姻她的家庭敲响的警钟,儿子是在提醒自己应该马上重视这个问题吗?
“小天,你说得对,妈妈做得不好,不应该这么久都不去温哥华看你们。今天周六,我一会马上上网看看,尽快订机票回去看你和爸爸,好吗?”
小天停下哽咽,开心地叫起来,“妈妈,你要回来了?太好了!妈妈是最棒的!我爱你!”
站在门外的阮逸尘听到小天的欢呼,心一下跌到了谷底。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对一个中年重寻恋爱感觉的男人来说,重浴爱河的刺激,灵与肉结合的高度契合都让他迷恋。映山红回来,意味着这一切都要结束。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此刻就要见到吴雪晴,告诉她他有多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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