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上映几天后,我终于去看了。感谢小城市有排片。
片场人不多,可能是工作日的缘故。听到旁边的小兄弟在问:“不是纪录片吗,为什么不是3D的?” 没有人回答,屏幕就亮了。
先前我并不知道“慰安妇”这个词,就像电影中提到的,被迫套在她们身上,而她们是“被迫充当'慰安妇'的受害者”。
我全程并没有带食物,只带了些纸巾。做好心理准备,像是要上战场是的,侥幸出来时能够感叹一番。
电影里记录了二十二位老人的现状,大多有亲人陪伴,少数独自生活。以为有苦诉,却是日常生活,洗衣服,做饭,发怔。
毛银梅阿婆生活在中国,韩裔。她说名字是后来自己取的,随毛主席姓氏。说起当年被日军俘虏,那几句日语的“请坐”,我旁边小兄弟拿起自己的书包,抱在胸前。
“阿里郎,阿里郎”,她开始唱起来,“路途遥远,你怎么情愿把我扔下,出了门不到十里路你会想家……”断断续续,时轻时重。我开始有点哽咽,周围的人也别过头,换了个坐姿。
些许镜头是雨景,放慢了雨滴打在屋檐的节奏,好似巴山夜雨都不知归期,怎谈共剪西窗烛花。
镜头切换得有些快,在阿婆讲述的过程中,突然转换于行走的蚂蚁、老式的锁,一切都变得缓慢。墙上贴着别人送的韩国地图。
敬老院,阿婆自己慢慢挪着椅子,坐到门口,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天。休息时再慢慢挪回去。院长说,她是第一个去敬老院的。
采访的人说只有是诉讼需要的问题才会问,其他的不会问。
志愿者:“早知不会有结果,也许当初就应该不去打扰她们。”
后来才意识到,也许采访对她们来说是一种折磨,原本想要掩盖的过往,却被一次次掀起。
“不提了”,“不说了”,她们一边抹着眼泪,不肯让外面和家里头知道过往。
有意识的避开镜头,冷静,克制。
拍摄电影有许多志愿者和留学生帮忙,日本留学生米田麻衣,拿着岁数老了的日本军人照片给一位阿婆看,她说“日本人老了,胡子也没有了。”
米田麻衣说:“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想象中老人应该是情绪激动,或者愤怒或者难受,甚至只是看着照片落寞地长久说不出话来,但是,都没有,老人只是笑了。”她说阿婆对她们很好,不会因为她是日本人就云泥之别。
或许,阿婆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得多。
结尾很安静,就像开场一样。随着去世的时间,一个一个人名被圈起来。众筹的名单很长,没有人离席。直到屏幕滚动完毕我才离开,就像刚进场时还没人来。
外面也在下雨,不知道以后的雨,会不会甜一点。还有那一场雪啊,冬天啦,阿婆说没有血了,活久了,活久了。
“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出这条命来看。”
“谢谢你们。”
文/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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