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到十几年前,一个夏日的午后,在邻居家看电视,村子里是一如既往的清净,只有蝉鸣和偶尔吆喝家人回家吃饭的声音,当时视力是好的,电视右后方那张隐约可见的20元钞票被我看到了,于是乎,几个小屁孩顶着大太阳穿越一块又一块的田埂,跑去村里唯一的小商店,一人买了一支雪糕。
我记不得酷夏百米冲刺后吃到雪糕时的心满意足,只记得在犯罪现场指认嫌疑人的狼狈模样。
当时对偷窃是有概念的,羞愧感和面子让我矢口否认。顺着邻居那一句:“伟伟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去拿,肯定是你,男孩子调皮”,我把责任推给了弟弟。委屈的他气鼓鼓站在旁边,我不敢看他。
若没记错,从小到大,我弟弟总共叫过我2次姐姐,我能记起的只有一次,可总觉得怎么也该不止一次。倒不是我弟弟记仇不认这个姐,只是我一开始在外婆家,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才闯进彼此的生活。弟弟小我两岁,但他读书早,只比我小一届,所以上学几乎同步,虽然他不叫姐姐,但他是关心我的,有一次上完学回到家,房门紧锁,我俩都进不了屋,当时渴得不行,我拿起瓢要舀堂屋水缸里的水,“别喝!生水喝了肚子里长虫的”,语气里都是担忧,虽然当时我无视了他还是一股脑的喝了下去,可童年的记忆不多,这一件很深刻。
弟弟越长大,和家里人话越少,我们都是不擅长表达的人,尤其是和亲近的人。同学会惊讶于弟弟从我身边走过就像陌生人,“这是弟弟?招呼也不打的?”弟弟话不多,但我知道他是善良的,村里来了一只被抛弃的宠物狗,我知道妈妈能做到的最好就是给它点剩饭,也因为这样它一直在我们家待着。一天,村里人在我们家门口讨论一只城里狗到偏僻小山村的可能性,只见他是站在那里,望着狗晃了神, 我知道他想帮,但又不知道怎么帮,之后看他qq空间有动态,在询问是否有人愿意领养这只狗,是啊,他有在努力。
还记得去年过生日,我开玩笑说让他送我个联想新出的超薄款办公电脑,他虽然一开始拒绝,转头又去找爸商量,一人出一半来给我买这电脑。这个弟弟从小冷到大,也从小暖到大。
在迷茫的时候我总盼望能有个导师来引导我,虽然从来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于对导师这个存在的执着,在我从大学毕业后,也开始向你灌输起我的思想,想充当你的那个导师,你没跟上时,总叹恨铁不成钢。而事实上,我的方式是错误的,我能给的只是建议,而不能让你按我说的做,你自己思考后做的决定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成长。每次找你聊天,我都感觉你似乎不快乐,现在的日子不是你想要的,我也意识到我对你了解太少,你的兴趣,你的梦想,你的规划,我都不知道,对此你也是依旧寡言,不愿同我说。
我窃喜是我确认你是善良又上进的,同我们爸爸一样。只是最近身体抱恙,要多注意保养身体才是。我期望你能尽快找到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并享受追逐的过程。
不得不再次提到我心里的疙瘩,那支“雪糕”,在这里郑重跟你道歉,是啊,连道歉我都想找一个曲折婉转给自己留面子的方式,但是这是真诚的,希望能扫除阴影,或许你已经忘记,但还是奉上这迟到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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