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小种拍拍荀四海的肩膀。“荀先生啊,这个玩笑,有点开大了。东西放哪里了?交给我吧!”
“什么东西?”荀四海莫名其妙地看着小种。
“哈哈,荀先生,不要这样的。我们是很多年的老朋友啦。”小种压压火气,依然装着很友好的样子。
一脸无辜。耸耸肩膀,荀四海双手一摊。
小种实在忍无可忍。“你的,欺人太盛了。你给东西,我的,给了你三条小黄鱼。”
“是啊。你情我愿。你得拂尘,我拿钱。怎么,你反悔了。没你这样的。告诉你,钱,我已经在秦淮河上的十八街花光了。”
“八嘎。荀四海。”小种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吼道。“你太不是东西了。三根金条,你的,拿去了。拂尘,为什么也要拿去?”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呢?大梧桐树下面,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清。你想耍赖皮?”荀四海火气也上来了。
“我的,拂尘在屋子里,转眼就不见了。这件事,只有你知道。肯定是你拿去了。”小种似乎也觉得证据不足。但再想想,肯定还是他干的。
到现在,荀四海终于明白了。难怪这些天,总有人追杀自己。而且,总觉得有日本人在其中。“原来是这个倭家伙把拂尘又弄丟了。怀疑是我拿走了。”
“请问小种先生,拂尘什么时候丢的?在哪儿丢的?”他嘻皮笑脸地问小种。
“和你分手,我拿着拂尘,直接回到寺院。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就上二楼,进到我的房间。”
“请问小种先生,”荀四海打断小种说话。“你进房间的时候,拂尘在吗?”
“在啊!我还特意拿出来看了一下。”
“然后呢?”
“监院龟村君叫我,我去了一下。”
“再然后呢?”
“龟村君说请我喝酒。我说回去放好东西就过来。”
“你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发现拂尘不见了。”荀四海追了一句。
“是的。”小种点了点头。
“然后,就想到一定是我把拂尘偷走了。然后,就天天派人追杀我。”荀四海盯着小种的眼睛说道。
小种没有否认,他怒气冲冲地瞪着荀四海。小种带来的两个人,抱着膀子也围了上来。
荀四海很生气,甚至有点愤怒。“龟孙子东洋人。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说我荀四海狠毒,老子认。常言说,无毒不丈夫。但把物件卖给你,自己再偷回来。老子是这样的人吗?”
气归气。想到还要从小种这个龟孙子手里弄钱。他咬咬后槽牙,忍了。
没受过如此窝囊气。他要发泄一下。他从身上,摸出一根女人用的木质发簪。一撅两段。右手一扬,半节发簪飞出。
三个日本人,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半截发簪,把一只铜钱大的蝴蝶,深深的钉在十步开外的一根桃树枝上。
都是行家,荀四海露的这手活儿,其中的份量,都掂得出来。十步开外的小蝴蝶,扬手即中。古书上炫耀的百步穿杨,也不过如此了吧!
再有,半个发簪。也就是寸把长的小木棍。生生打进十步开外桃树枝里,这手里的劲道,又该是如何呢?
见此,和小种同行的两个人,又把手放进口袋。似乎又握住了口袋里的手枪。
荀四海露了一手绝活,平息了一些胸中的恶气。感觉又饥又渴。想想,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安稳饭了。
他径直走进码头西边的一家小饭店。小种等三个人,也跟了进来。店堂很整洁。挑了一个雅座,荀四海面河坐下。三个日本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三边。
要了四个冷盘,又招呼上六个热菜。再来二斤洋河大曲酒。老板见是毒鹰荀四海光临,不敢怠慢。不一会儿,酒菜都上齐了。
太饿了。荀四海顾不上招呼,自己就大口吃喝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想:“一会儿要龟孙子小种付账。”
吃了一通,荀四海放下筷子。用手抹抹嘴。“小种先生,”他抬头看着对面的日本人。“拂尘不是我拿的。那天同你分手,我直接就去了十八街。春烟楼的老鸨红杏,和那里的姑娘都可以作证。”
他有点激愤,用手拍拍胸脯。“老子外号叫毒鹰。不假。但做事做在明处。毒也毒在明处。特别是做生意挣钱,愿卖愿买,愿打愿挨。卖完东西,再偷回来。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
本来小种就不能完全肯定是荀四海偷的。但除他,找不到第二个怀疑的对象。事情太蹊跷了。
看眼前这架势,小种觉得的确冤枉他了。但转念一想,事情就是因他而起。还是不可放过他。“我的,三根金条给你了。你的,拂尘没有了。这叫什么的?噢,对了。人财两空。不对。是财货两空。”
小种一着急,日本腔的中国话出来了。“我的,钱给你了。你的,把东西给老子找回来。”
“哈哈。”荀四海被气乐了。“小种先生,发现东西丟了,你当时赶紧找啊!”
“找了。从龟村君屋子回到我的屋子,不超过五分钟。小偷太厉害了。”小种懊恼地说。
“是从后墙窗子进屋的吧?”
“是的。当时我在前门走廊上和龟村君说话。”
“后窗离地该有三人高。园墙边上的那棵石榴树,距离窗台也有近一丈远。墙头外面的巷口,总有两个人巡走。”荀四海慢条斯理的描述着。小种惊讶的看着他。这个人对自己的住处情况,了如指掌啊。
“看来偷拂尘的人,轻功了得。”他在心里,过了几个人的身影。“同时,他偷完东西,没有越墙而去。他很聪明,他知道翻墙走,肯定会被发现。他是很从容的从寺院正大门走的。很有定力的一个人。”
小种赞同他的分析,点点头。“荀先生说的对。问题是这个人走了。走的无影无踪。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去找到拂尘原来的主人。从他那里,也许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荀四海心里明白,小种还是想弄清拂尘的来源。他觉得以后和小种合作的事情会很多。小种就是他的摇钱树。再说这件事,小种也够倒霉的。真正是财货两空。
想到此,他压低声音,对小种说:“东西是兄弟在金陵卫戍部队祁师长,祁东强那里拿的。”
“祁东强,祁师长。”小种眼珠骨碌一转,习惯地摸摸小胡子,嘴里喃喃了一句。
欲知这后事如何,且听老夫下回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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