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手术室外的一双鞋子,安静的等待,只为熟悉的身影幸福归来……
在陪父亲医学院住院的短短几天,我把所见中的几个画面做了拼接,以此记之……
一幅画
第一次见她,是我带老父亲往医院办理入院手续,电梯缓缓升到十六楼,刚出电梯就看见她,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戴着暖灰色的线帽,走道淡蓝色的背景让她清秀的脸显得更苍白,眸子清亮,闪着光。米黄色的前开口纽扣睡衣,小碎花点缀着,有温暖的颜色。这样的睡衣,很便于手术和术后治疗,几乎是住院病人的标配。 第二次见她,是我们住进病房,正在收拾床铺,她走进来,熟练的落坐在旁边靠窗的床铺。淡淡的,没有多余的动作,倚靠在床头的被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逆着光,没能看清书名!她入神的样子,像一幅画。
没头发的女人
甲乳科的病人人满为患,病房里加床的病友是两个大姐,一个五十来岁,一个四十多,年龄上的悬殊掩不住她们的相同之处:头上戴的帽子遮不住光光的头皮。甲乳科的女人,很多没有头发,光光的头在这里丝毫没有违和感。作为一起化疗的病友,有着很多共同的话题,她们交流着自己和病友的情况以及病房新鲜事,你一言我一语,像极了两个女人的家常。地板冷灰色的沉闷,压制不住睡衣花纹色泽的鲜活。没有头发的女人,头皮闪着光。
一场电影
她静静的坐在床沿。十六楼的窗外湖蓝色夹杂着些许白色和着阳光的柠檬黄,鲜活的味道。病房里很安静,空气在逐渐凝固,能感到时间在一点一点消失。她蜷缩坐着,逆光,看得到脸庞边沿的轮廓线,暖色的调子。床单并不平整,白色的褶皱努力的弯曲成系列有节奏的排列着。背景正在虚化,逆光的女人石化成一座雕塑。她反复弄着衣角,呆呆的看着窗外,像在看一场落幕的电影,片尾音乐响起,字幕流逝,留观者怅然……
手术室外的鞋子
我坐在手术实外,因为这里最容易听到医生的呼叫。蓝色的双开大门开开合合,手术担架车进进出出。医生时不时扒开门,探出头,对着外面围成圈且焦急的眼神吼:**的家属!我也是焦急等候的眼神,门外蹲守着。和我扎堆的,还有一双双病人的鞋子,我们都用很低的姿态近乎于趴在地上,静静的等着门缝探出的脑袋呼唤出熟悉的名字。鞋子大大小小颜色各异,歪七竖八的成对的摆放着等待着,时不时有鞋被拿走,带着幸福的笑容。我也是一双手术室外的鞋子,安静的等待只为幸福的到来。远远的角落,有零散的单鞋,孤零零歪在那里,没了熟悉的身影……
当我们迫不得已,把背景活成枯燥的灰白色,风不流动,窗外的鲜活变成记忆,我们是否还有能力,保持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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