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
一天清晨,四爷爷早起去赶集,当走到一片包谷地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呜呜呜的叫声,四爷爷顿时一惊,心想这大清早的什么东西叫唤?好奇之下就顺着声音走去,结果看到了一条几个月大棕色的狼狗,躺在地边,全身是伤,东一块,西一块的,有的都流脓水了,特别是左后腿上,皮掉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怎么受伤的,狼狗眼神清澈,嘴里叫唤着,但还直勾勾的望着四爷爷。
看着受伤的狼狗,四爷爷于心不忍,决定把这狼狗带回家,给治治。
狼狗看到四爷爷过去,目露警惕,挣扎着想起来,结果伤的太重,刚起来又倒下去了。
“我好心来救你的,不会害你。看着你也怪可怜的,你可别咬我。”四爷爷慢慢的走了过去。
似乎这狼狗真的听懂了人话,挣扎几下后也不挣扎了,任由四爷爷把它抱起来,四爷爷还掂量了一下,抱着感觉有二十多斤的感觉。
集也不赶了,四爷爷就抱着狼狗原路返回,到家后,拿出家里人皮外伤用的药,给狼狗抹上,每抹一下,狼狗都痛的身体直抽搐,愣是没发出声音来。
药上完了,中午吃饭四爷爷又给狼狗端来一碗米饭,还有点剩菜混合着,狼狗那清澈的眼神望了一眼四爷爷,也不挑食,狼吐虎咽的趴着吃了起来。
药的确很有效果,第二天狼狗身上就开始结疤了,四爷爷每天都照顾着狼狗,一日三餐如人一样。
“你也就留在这里吧,当成自己家,以后就叫你乌子行不?我觉得挺好听的。”四爷爷看摸着狼狗的头,笑着说道。
其实四爷爷希望家里有一条狗的,能帮忙看家,心想把这狼狗喂熟了,狼狗就不会走了。
狼狗听到乌子这名字,不由的呆了呆,怔怔的望着四爷爷。
一个月后,乌子彻底好了,毛也长起来了,精神抖擞的,再配合那清澈发亮的眼神,很是威武。狼狗似乎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每天就坐在门口,耀武扬威。
艰苦的岁月终于波及到了四爷爷村子,开始几年还好。慢慢的食物紧缺起来了,吃树皮,吃草根,四爷爷家里也要没食物了,四爷爷担心乌子被人偷偷打来吃了,于是想把它拴住,结果发现乌子竟然不见了。
等到了晚上,乌子蹦蹦跳跳的回来,而且嘴里竟然咬着一只野兔。
“汪,汪”咬着野兔的乌子走到四爷爷面前,把兔子放下,对着四爷爷叫了两声,然后又离开了。
“这乌子竟然可以逮兔子?”四爷爷一脸惊喜,也没在意,就宰来吃了,结果第二天晚上乌子又咬来一条草鱼。
“乌子难道成精了?连鱼都能捉到?”四爷爷更是震惊了。
东西虽然不多,但是能保证不饿死人了,听说都有吃泥巴的了,而且乌子都是大晚上把东西送回来,村子人烟稀少,也不怕别人看到。
开始每天乌子都能带着食物回来,有时候是野鸡,有时候是鱼,最多的还是野兔,竟然还拖回来过二三十斤的野猪。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多后,乌子两三天才带回来一点东西,四爷爷看着都已经瘦了一圈的乌子,热泪盈眶,摸着乌子的头痛苦不已,乌子一年多来每天奔波就是为他这一家找东西吃,村里已经有人饿死了,没有乌子,或许死的就是他这一家的人。
瘦了的乌子眼神依旧那么清澈,调皮的蹭了蹭四爷爷的手,就又转身离开了。
半年过后,乌子要三四天才回来一次了,每次回来依然给带着食物,把嘴里的东西放下就离开。
这一次回来,乌子咬着一只很小的野兔,满脸的疲惫,原本清澈的眼神,布满了血丝。头上都有小伤口,不知道是哪儿划伤的。比起以前,乌子更是瘦的快剩皮包骨了,走路都没以前利索。
“汪,汪,汪,”乌子颤颤巍巍的来到四爷爷脚下,把兔子放下。依靠在四爷爷身边,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幸好,艰苦岁月在这一年结束了,公社发了粮食下来,四爷爷看到了太多的人离开了人世,再没有吃的,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乌子终于不再奔波,又安安静静的呆在四爷爷家里了,这时候四爷爷一家都把这乌子当亲人看待了,一家老小的命都是这乌子救下来的,所以每天吃饭,都会把饭菜盛好,拿给乌子先吃,平时有吃肉这些都会特意给乌子留点,宁愿人少吃点。
乌子皮包骨的身体两个月就恢复过来了,清澈明亮的眼神,配合强壮的身躯,依旧威武霸气。
往后就是平淡的生活,乌子每天就是坐在门口,有时会歪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有时也会像人一样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四爷爷这时候就会过去,与乌子并排而坐。
时间转瞬而逝,原本健壮的乌子慢慢开始老了,毛发逐渐掉落,原本肥壮的身躯,渐渐的又萎缩下去,整个乌子变得干瘪起来。
四爷爷老泪众横,可他想不到任何阻止的方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狼狗一天天变老,直到有天乌子一大早就发出了嗷嗷嗷的声音,似哭不是哭,四爷爷赶紧出门一看,乌子清澈的眼神在这一刻竟然混浊起来,眼神朦胧。
四爷爷抱着乌子伤心欲绝,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到乌子身上,
乌子回头看着流泪的四爷爷,不再嚎叫,静静的看着四爷爷,慢慢的依靠在四爷爷腿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四爷爷像对待人一样,特意请来了道士,为乌子念经超度,乌子被埋葬在了家后面的一块菜地里,每年清明,四爷爷上坟都会去祭拜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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