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妈送完最后两个大白馒头,把电动车支在院子里,拖着酸胀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两条腿,慢慢地挪进屋里,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沙发抗议地颤了两颤,才归于平静。她甩掉两只鞋子,两条灌铅的腿移进沙发,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歪进沙发,一动也不想动。
今天二孙女满月,她从早忙到晚,喘气的工夫好像都没有。一大早,儿子一家四口还在梦乡的时候,王大妈就把四间北屋清扫干净了。
王大妈叫醒老伴,吩咐他打扫院子。自己则边在西屋做着一家六口人的早饭,一边利落地把当厨房的西屋收拾停当。
饭做好了,儿子屋里还没有动静。王大妈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敲了敲儿子紧闭的卧室门,“明明,该起床了,咱俩还要去县城馒头房取馒头,买菜。晚了别人吃完饭,上班的上班,下地的下地,家里没有人了怎么给人家送馒头啊。”
儿子回答了一声,王大妈舒了一口气,今天知道有事,儿子答应的还算利索,平时不知道要叫几次呢!
吃过早饭,老伴去地里把那三亩葡萄棚膜掀起来。王大妈母子俩卸下从县城运回昨天定的馒头,买的中午要煮的面条和菜,儿媳妇领着大孙女刚走进厨房吃早饭。
王大妈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这是生二孙女后乡亲们送礼的名单,满月这天要给每家送两个七两重的大馒头,一是还礼,二美其名曰消灾,能保佑孩子平平安安的。
王大妈用笔给儿子勾画出来,哪些人家搬进了新民居的小区,哪些人家还住在村里。嘱咐儿子送到馒头的要做一个记号,不要漏掉。
王大妈刚把儿媳吃剩的饭菜收起来,把碗筷刷洗干净,厨房里锅碗瓢盆收拾停当。胡同里就响起一串串汽车喇叭声,过满月的宾客来了。
一拉溜大小五辆汽车开到门前,车里钻出了大人孩子,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足足有三十人。王大妈赶紧招呼客人进屋,拿出预备好的糖果逐一递给客人。从地里赶回来的王大叔端出沏好的茶水,拿出一条中华烟,抽出一盒,开封分发着。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最高兴的应该是孩子们,兴奋的大孙女拿出自己所有的玩具讨好小客人,客厅成了运动场。有的搭积木,有的高举水枪开始了战斗,有的在客厅里骑起了小自行车。
女眷们看罢刚满月的小美女后,开始制止胡闹的孩子,呵斥声、叫喊声、欢笑声、争吵声响成一片。
王大妈和亲家母寒暄着,谦让着。这时送馒头的儿子回来了,只送出了几家,多数人家已经铁将军把门了。
中午了预定的三桌饭菜到了,把菜摆上桌,儿子和王大叔陪客人喝酒。王大妈赶紧热六个核桃,热馒头,洗菜、切菜、炒菜、做面条。
趁客人吃饭的时候,王大妈在厨房扒拉了几口面条。客人酒足饭饱,又是新一轮的茶水、水果。
儿媳一家四口跟随丈母娘去住几天,大包小包拎上车,宾客也陆陆续续上车,告别离去。
王大妈撑起精神,收拾碗筷,洗刷干净。把满地的瓜皮纸屑清扫干净。又继续了送馒头的事情。
回想这一天,王大妈感觉像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自己从开始到结束,迎来送往,招待做饭,没有停顿的时候,累得精疲力尽。
王大叔把那三亩葡萄膜放下来,看看躺在沙发上的老伴问:“晚饭吃什么?”
王大妈有气无力地说:“你自己热点儿剩菜剩饭吧!我啥都不吃了,也不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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