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有多热?
户外五分钟,流汗两小时,是标配。
更多时候,
走在路上,烤熟。
踩到井盖,煎熟。
掉到河里,煮熟。
所以想要保命,减少外出,抱紧空调,这是城市。要知道海上升太阳,天涯共此时,农村也一样的热,但农村是鲜少有空调的。
我就是农村长大的,在太行山脚下。每年六月初,天气开始热起来,九月底,秋老虎还要凶一下。在这里,一股脑要热上四个月。
相比“空调在手,夏天不愁”的情况,我小时候更多的寻思:如何熬过这漫长的四个月。
风扇要夜以继日地转着,在外边玩得满头大汗,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往电扇下跑,把风调到最大,靠得死近,恨不能钻进去。热水是不能喝了,大人们都喝凉白开,一壶水煮沸,再放凉,小孩子性急,哪能等那么长时间,水翁里直接舀上半瓢,咚咚下肚,爽口清冽。但这要偷偷的来,大人肯定不让喝生水。
后来我来到城市,有次喝了一杯生水,闹了三天肚子,才知道不是哪的生水都这么友善。
更好的消暑方式是糖精冰糕,拿上一毛钱跑到小卖部,冰糕都冻到了一起,商家拿刀劈开,递你一根。好多屡教不改的小孩刚买上就往嘴里放,经常粘到嘴唇或舌头,痛苦不堪。那时候我喜欢躺在床上,拿着冰糕靠近额头,让寒气往脑门上扑,然后利索地吃掉。
晚上是乘凉的好时候,我家会搬上桌子到门口吃饭,从七点开始吧,左邻右舍都往我家门口聚集,我家十几个小板凳都不够用的。他们在一起闲聊,这个说自家黄瓜熟了,没有就去摘着吃。那个说自家豆角熟了,你去摘吧。乘凉一直到十点半左右,暑气消退,才各自回家。
上个月我回老家也是,晚上左邻右舍坐着十来个人。见我回来了,这个回家拿来点桃,那个回家拿来点杏儿,让我吃。他们一会儿说玉米苗膝盖高了,一会儿说哪的地该浇水了。直到一阵凉风吹来,全场静默,认真享受清风吹遍身体。风罢,一人开口,这阵儿风好哩。我一听,好熟悉的话语呀。他们一直都没变,一阵清风就很满足,简简单单的。在这里能看到海子诗里说的只关心粮食跟蔬菜的生活。
年少时的夏天,最有仪式感的还属在院子里睡觉。为自己清一块地出来,铺上凉席,旁边点一根艾草。仰面躺下,果香迎鼻,晚风渐凉,盖上一张毛毯,院上那方星夜陪我入眠。
那些夏日无论多炎热的天气,回想起来,都能创造出一点自己的清凉,这些清凉的小确幸,一直压在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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