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孕和我舍友聊天,说起现在39周还在拼命找事情做时,我并非一脸无奈,而是想转移转移力,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产前焦虑。有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丝比较的思路,是职场和工作更忙,还是家庭与生产更令人措手不及?我似乎觉得,经历了七年来办公室没日没夜的历练,其他困难已不在话下。
而昨晚翻来覆去睡不好,思绪如苦海,快要浪打浪推翻我原来的假设。
这几天陆续看孕妇学校的线上课程,昨天更是看了新生儿护理一课,顿觉亚历山大,立即下单多买了一个冲洗器。又觉得待产包这几点要拿出来再清点一次是否有遗漏。周末还要多一次产检,然后返校要取的东西,还得先记入手机,临时到场忘记的可能性太大。因为激素影响,每天必遗忘一件两件小事。
这些还不是主要困扰我的。我向来因小思大,所以不免会想到以后的生活。我的婆婆已经来了快一周了,她是过来帮忙看着月份大的我,和我一起住学校住了四天,每天带她去食堂吃饭,在学校散步,她还是想自己煮饭,所以我们周四上午还是打包了一些行李回了家。在学校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在监督我了,不让吃辣的鱼,吃每个菜都觉得辣,其实只是炒了些姜片。在家里每顿必吃鸡肉,因为鸡是她自己养的,认为安全的。看我喜欢吃鱼,偶尔会买鱼,但是还是要吃鸡。我幻想着休完产假后想吃三文鱼,万一不让吃?这样的人生真的很不痛快啊!有得必有失,有人照顾着我,却要受到管理管制,我们说不清楚哪种更加自由。她做的饭很好吃,只是对于食物的多样性,我们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婆婆很勤劳,每天做饭洗碗丝毫无怨言,还要自己手洗衣服。朴实又简单,每天只来来回回换一件红色套衫和黄色套衫。早上会很早起来洗晾睡衣。在学校找不到活干的时候会吃不多,在家里干完活的时候刷刷视频和好姐妹聊聊天,并时时放心不下家里养的几十只鸡,每天要确保有人帮她喂鸡,一天要喂两次。
如果我们不住在一起,我会带着欣赏和佩服的眼光去赞叹。但重点是我们是两代人,也许是三代,她的一些做法想法确实不能被撼动,这样就看不到生活变化的可能性。但还是有解决的方法,如果在同一屋檐下,能不互相强迫,我不强迫她用洗衣机洗衣服,不强迫她融入我们的生活,那么也希望我能不被强迫要吃苹果和吃鸡。我还是会偷偷捍卫我的言行,比如趁她不注意偷偷烧二次开水,喝点茶,在给定的生活轨道上多喝牛奶,逛商场买巧克力,晚上不饿的时候就不吃苹果,坚决要把剩下的燕窝吃完。她在喧闹的广场看耍马猴和蛇时,我会在不远处躲避噪音和人群等她,并听听音乐看看音乐喷泉,还有喷泉上方无云无月的夜空。以及诉诸文字,坚持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不被同化。
写得这里,我突然明白了,我只是怕天长地久的相处,我会不自觉被同化,或者为了不被同化一直很焦虑一直在抵触。
毛姆说,人生不过是一个枷锁到另一个枷锁的过程。现在可以不再比较哪里的生活更自由了,或许肉眼看得到的及我们肉身所经历的实际,都不会有真正的自由,而向往的自由是在心灵上的,从灵魂中构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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