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陈是我初中同学,也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们俩人即使不见面,也会经常打电话彼此问候一下。可是,自从 2008年10月他到我家里吃过一次饭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打手机打不通,也找不到他人。他就如同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2009年的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天的一个傍晚,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老陈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要到我家里来耍。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汽车就停在了门外。俩人见面,感觉平时十分开朗的他今天很沉默,人也瘦了一圈。我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他总是支支吾吾的,坐在那里只是不停的抽烟。不知是因为烟抽得太多的的缘故,我总觉得他的眼圈是红红的。
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今天这样,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等到我们在离家不远处的一家串串摊坐下,几杯酒过后,他的话才渐渐多了起来。
“我去找小罗了”他主动对我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她那里。”
小罗我是知道的,那是他的初恋女友。在都江堰的一家造纸厂上班。他当时在都江堰轻工校读书时就在小罗的厂里实习。说起来小罗还是他的师傅。但这对师徒不久就成了一对恋人。我刚到县里上班的时候,他还带她到厂里来找过我,只不过那天我回家去了,没见着人。 他拿过一张小罗的照片给我看。照片上的女孩,站在都江堰景区的夫妻索桥上。风将她的长发吹起,一件紫色的连衣裙紧紧的裹着她匀称苗条的身体,她的头微微昂起,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向往。这是一个文静、聪慧的女孩。
“你就不怕她舅舅打断你的腿!”我知道老陈和小罗当初交往遭到小罗家里人的强烈反对,小罗的舅舅还当面威胁过他。
“现在不一样了,一家人对我好得很!”
老陈的话说得不用置疑。但我想更多还是小罗起了作用。想当初他们的婚事遭到了两家人的强烈反对,但小罗还坚持和老陈来往。后来老陈毕业回家,家里人便忙着给他张罗介绍了同村的汪老师。年青人当年都是血气方刚,哪里经得住两地分居的煎熬,加上汪老师自身条件也不错,渐渐的老陈也就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和小罗断绝了来往。可小罗却一直放不下老陈。自己一个人跑到老陈的老家找他,幸好当时老陈住在县城里。他瞒着汪老师悄悄接上小罗去了市里,陪了她一天。小罗知道老陈结婚了,一个人哭哭啼啼的回了家,双方才断了联系。这一晃都快过去二十年了。
说实话,我虽然没有见过小罗。但心里对这个文静痴情的女孩还是十分欣赏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小罗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应该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了。
“您就不怕影响人家小罗 的家庭?”对于十分清楚他们俩之间关系的我,我自然有些担心。
“她接到我的电话,连班也不上了,在外面找了一个宾馆。整天陪着我!”已嫁作他人妇的小罗有这样的反应着实让我有点吃惊,这甚至让老陈有点得意了。
这时的老陈,大小是我们当地一个小煤矿的老板。说话做事都很仗义,出手也大方。二十年后,当他开着一辆大奔风度翩翩的出现在小罗面前,婚姻不幸的小罗自然就缴械投降了。
“后来她把我带回了家,住在她家里。她父母对我也挺好。还带我去见了她的舅舅和其他亲戚。她舅舅还在都 江堰最好的火锅店“望品楼”请我吃火锅,并拍着胸口对我说,在都江堰遇到什么事他都会为我摆平!”
一个婚姻不幸的痴情女人,已经沉沦在对初恋情人的无限的爱恋之中。但她同时还要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真的能做到毫无牵挂吗?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不一会儿,路上的雨水就流成了河。滂沱的大雨释放着大地的闷热,也冲刷着人们心中的块垒。
“小罗死了!”老陈冷不丁的话犹如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一片闪电似乎要将天空撕裂。
我知道事情的高潮来了。作为两个无话不谈的朋友,这恐怕也是今天老陈找我的真正原因。
“我在回家路上接到小罗发来的短信。短信里说:冲哥,我听你的话,我会好好的过日子。”
他把没有删掉的短信拿给我看。但我在里面却仿佛看见了一串女人绝望的泪滴。
“当时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想到她会做出来这样的傻事!”
“接到她兄弟打过来的电话。我一下就懵了。心里很害怕。”
“你害怕什么呢?”我盯着他,想从他嘴里的找到答案“你做了对不起小罗的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他的眼圈红得更厉害了, “在她那儿呆了两个多月,我和她说要回家看看孩子。她也没说什么呀!”
“现在想来她肯定是不愿意我走!”他喃喃自语道。
“一个女人抛弃家庭和孩子陪你那么长的时间。你就怎么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呢?”心里对小罗深深的惋惜让我对老陈生出不少的怨恨。
我忍不住责怪起老陈来。
“别人一家人生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去找人家呢?”
“我好后悔啊!”他伏在桌子上低声啜泣起来,“我赶到都江堰小罗家里。在她弟弟嘴里才知道那条短信是小罗吃了安眠药后发给我的。她还在留下的遗书里让她家里人不要为难我!”
“我跪在她的灵前号啕大哭!”
在我扶着他回去的路上,他整个人靠在我身上,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但现在说着这样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特别是后来我得知老陈去找小罗时就已经离婚了。我更为小罗感到深深的惋惜,也为她感到深深的不值。
而我也隐隐感觉老陈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像小罗这样爱他的女人了。
我这才知道老陈离婚了。
他和汪老师的离婚事件还成了我们当地的一个爆炸新闻。汪老师的一个同学陷入旧情,在与家人争执时,从自家窗台上落了下去,丢了性命。
他们的生命里都有一个人因为痴情而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有人说汪老师的命硬,也有人说老陈的命硬。就这样,他们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二
离婚后的老陈,在我们面前着实阔绰起来了。
那时,他的煤矿刚刚被别人收购,手里握着的现金不下百万。为人十分豪爽的他,经常都有一群人围着他。这些人吃他的,喝他的。大家也投其所好,不时的给他介绍女朋友。
李艳是他离婚后所结识的第一个女朋友。人长得有点胖,个子也不高,而且还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老陈在我面前经常说她长得不漂亮,但却又和她若即若离。李艳为人打得粗(豪爽),认识很多社会上的小操妹。老陈就经常让她叫一些小操妹一起出来玩。喊出来无非就是一起吃饭、喝酒。众人喝醉了,老陈开着车子,载着一车人,在县城及周边四处游荡。酒劲上来,众人一怂恿下,老陈自然就飘飘然起来。像半夜三更到市里去唱歌呀!到偏僻的山上去看月亮呀!这样的荒唐事不时发生。还有一次半夜去石棉(那时雅西高速还没通,我们这里到石棉白天开车也要半天)吃烧烤啊! 有一天晚上他吃了酒,带着几个小女生来家里找我,一定要我去县城喝酒。
喝醉了酒,老陈对女孩子们说我是作家,会写诗。大家就一定要听我吟诗。于是一行人就跑到县城杨柳河的河堤上,又是唱,又是跳。我即兴读了一首诗,众人直叫好。荒唐之下我和老陈一人背上一个喝醉了酒的小女生,在河堤上奔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我找回青春喽!”、“青春万岁!”。
李艳就有这么一点好,那就是老陈和她叫出来的小女生们一起嘻嘻哈哈的,她似乎从来就不生气。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这只是一个假像。通过李艳,老陈认识了她的表妹韩小玲。韩小玲也算是一个大龄女青年了,婚姻高不成低不就,二十七岁了还单着。但人长得挺漂亮。这自然就让老陈有些动心,可碍着李艳,就只好暗着来。背着李艳,老陈对韩小玲展开了攻势。吃饭、送花自不待言。俩人还经常到市里去玩。市里的服装店、温泉、酒店,都留下了俩人流连的身影。出去的花费自然掏老陈的腰包,不仅如此,老陈还给她买衣服,买金项链。用老陈自己的话说,你逗羊子还要一把草草嘛!没过多久,老陈就把韩小玲搞上了床。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后来韩小玲不知从那里得知老陈和李艳的事,觉得自己被玩了,便和李艳说了这事。两个女人便四处找老陈说清楚。老陈没法躲了,只好来到县城一家酒吧见这两个女人。
“老陈,老子跟了你这么久,你给我买过一件衣服没有?” 一见面,李艳就质问老陈。
“你以为是耍狮子龙灯啊!两样都想得到啊!”韩小玲见到老陈更是杏眼圆睁,怒不可遏。
“去你妈的!谁稀罕你这些!”
韩小玲拿起一包衣服塞给老陈。随后,“啪”的一声,甩手就给了老陈一个耳光。打得老陈红着脸尴尬地怔在那里。
这个耳光自然也打断了他和这两个女人的缘分。
三
煤矿卖掉了,儿子也在外地读书,现在女朋友也吹了。老陈就觉得老家呆着又没有多大的意思。于是他就跑到市里自己的另一套房子去住。
到市里和以前一起上班的难兄难弟们混在一起,老陈自然又开心了许多。但身边没有女人,不仅在兄弟面前没有面子,自己也熬不住。在一帮弟兄的怂恿下,去找了几回所谓的“市职院”女学生,把他的心思也找活泛了。
酒一喝醉,经常就在众人面前吹吁。
“日他妈的。市职院那些小*硬是杂劲,只要你把票子给她数起!叫她朝前她不敢朝后!
“陈哥,你别乱说喽!真的是职院的大学生?”有人不信。
“龟儿子哄你。我付钱都要她们拿学生证给我看的。”老陈精明的一笑,“你以为老子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大学生,五十!”
过了一阵,我又听说他和小潘搅在了一起。小潘是他办煤矿时认识的女娃。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老陈的岁数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天天找女学生,大瓦房也要吃成偏厦厦!”
他回老家一起喝酒时,我问起找女学生的事。他这样回答我。
但我觉得小潘和他的事同样不靠谱。作为朋友,我劝他别和小潘耍,还是找一个年龄相当的人。
“嗯!小潘对我好。还带我到她家里去吃饭!”
老陈不以为意。
“我提起两瓶五粮液到她家里。她爸爸眼睛都笑眯了!”
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如今这个社会,就有人宁愿躲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笑。
可事情却没有如老陈的愿。有一天深夜,我接到了老陈的电话。
电话里,喝醉了的老陈一阵痛骂。
“把老子气惨了!那个小*,居然背着我去找小白脸!”
我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小潘。
“你不是还想和她结婚吗?你该醒醒了!”
听了我的话,老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四
接下来老陈总算有了些改变。
从外地回来不久,他又经人介绍认识了甘苹。甘苹38岁,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在县城一家成衣店帮别人卖衣服,人长得挺不错的。
他和甘苹耍了不久,甘苹就不去卖衣服了。老陈开着车载着她,在川西周边四处找地方玩。有时还叫上他们各自要好的朋友。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双流的“熏衣草”山谷。
但当甘苹住进了老陈的家里,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妙起来。凭心而论,甘苹虽然长得漂亮,但却不善于做家务。每天清晨起来,首先就是忙着自己梳妆打扮。和老陈在一起后,就不去上班了。两个人不出去玩的时候,也不做饭,饿了就叫外卖或出去进馆子。
我记得有一次,老陈请我们几个同学到他家里玩。结果我们一到那里,甘苹就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直到老陈叫她吃饭才把电视关了。这样的儿媳自然让老陈的父母不满意,眼看着孙子一天天的长大,一家人坐吃山空。老人就经常在老陈面前唠叨,还从侧面打听甘苹过去的事情。一个二十多岁就离了婚的女人,难免会有一些事情让人说三道四,这自然就让她父母打听到了一些甘苹的事情,也拿来成天在老陈面前唠叨。有时碰上老陈不在时还把房门故意锁上不让甘苹进屋。
我看事情不行,就想劝他断了。
那知老陈却说,“画嘛画她的。连男人的鸡巴都逗不硬的那还叫婆娘!”
不过 吸了一口烟,他的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常见的忧虑,“妈的,这两年把钱肇惨了。娃娃学习又跟不上,请个“一对一”的家教,一个钟头就要400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喽!“
过了不久,正好他有个亲戚在“中国建工集团“当项目经理,要去白俄罗斯做工程,给的待遇还不错。老陈就和他一起到那边开车去了。
等到老陈从白俄罗斯回来,已经是两年后了。虽说出去也挣了一些钱,但我能明显的感觉老陈在用钱方面已经有所克制。当然对朋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还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我能感觉到他在感情上已经开始排斥甘苹了。这不仅缘于他父母的继续反对。还有他现在觉得金钱的重要性。用他的话说,以前都是别人替我打工,现在我替别人打工才知道挣钱的艰辛。
最后,老陈补偿了甘苹两年的社保钱,两人好聚好散。
“女人漂亮不能当饭吃!那些小*些更是挨不得。”
我们在一起喝酒,说到自己这些年在女人身上所花的钱,老陈总结道。
“那是你一直想当“花花”太岁!”我打趣着他。
“花不下去了!”老陈陷入了沉思,“现在到处都要用钱。儿子,媳妇(他儿子的女朋友)还在读书,成天就晓得问你要钱。又要供车,又要吃饭,抽烟,有点抠脑壳哦!”
“那你就找个不让你花钱的嘛!”
“不花钱的在那里等着你的!老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五
话虽这样说,但去白俄罗斯回来,老陈手里宽裕了,心里面又动摇了。和甘苹分手没多久,他又在市里找了个女朋友。这个女人是市郊的拆迁户,老公把一百多万的拆迁款输光了,绝望之下离了婚。
“刘娟比甘苹强。人又漂亮又能干。整天都在想办法怎么挣钱!”
老陈这样夸奖他现在这个女朋友。据我所知,老陈在刘娟的怂恿下,也去考过出租车驾驶员资格证,还想过在市里开洗车场,甚至还想做我老婆的饰品生意。但直到他们俩分手的时候,也是什么也没干成。
“那个女的,就是想着他那点钱。等他那点钱日倒光,我看谁还跟他!”
老陈的父亲对此是忧心忡忡。
“那龟儿子的,眼看娃娃就要成家了。我看他到时候抓天!”
但在我看来,刘娟的确也比甘苹能干。嘴巴甜不说,也挺会做饭。在老陈家里,什么都抢着做。看着老陈也满意,他父母暂时也没有什么话说。
但两个人始终不去挣钱,时间一长,这问题就出来了。
“妈的。每个月还要给她女子打1000元钱。”
老陈在我面前抱怨道。
原来刘娟的女儿考上了外地的一所重点中学,到外地去读书了,每个月要给一笔固定的生活费,自然的就要老陈出这笔钱。
“你不是说她女儿好乖吗?”我问他。
“乖是乖的,一见面就陈伯、陈伯叫的好甜。但话又说回来,又不是我的娃娃!凭啥子该我供哇!”
老陈说的吃吃有理。但我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个社会,那个女人又会白跟你呢?你抱着别个睡觉的时候,咋没想过这些呢?”
听了这话,老陈 “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脑壳。
“是哦!只怪老子贱,就喜欢那个*洞洞!”
“知道就对了嘛!”我打趣道,“那可是个无底洞了哎!淹都淹得死你!”
六
又过了一阵,我们约好一起喝酒。到了地方,发现老陈身边的女人又换了。
“这是吴孃!”老陈向我介绍道。
吴孃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我了。我以为她话不多,不过上了桌子,我发现这个女人其实并不沉闷,什么事都能插上两句。
但说实在的,这个女人和老陈以前找的女人,无论在长相还是气质上,都只能算是一般。不知老陈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不过,这个问题老陈很快就给了我答案。
“人家吴孃拽实得很。自己有一个洗车场,在108线路边上还有三通门面!”
我和老陈躺在床上抽烟,他主动对我介绍道。他说的那地方我知道,虽然在国道旁边,但也在县城里,一个门面一年的租金不会少于3万。
“没想到还是一个富婆哩!”我哈哈一笑,“这个该不用你花钱啦?”
“ 介绍人给我说的,啥子都不用我负担!”
俗话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老陈遇到吴梅,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出去乱逛了,还用自己的一点积蓄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网吧。吴梅的洗车场缺人的时候,他还成天守在那里为来洗车的客人挪车。老陈一个月拿了俩千元作为生活费交给吴梅,俩人也在家里开起伙来。
“还是有一个家好呀!”
老陈在我面前感叹着。
他惬意的抿了一口茶,目光随着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吴梅转动着,显得十分满足,
“以前我找的婆娘都不做饭。人家吴孃不但要做饭,还把家里给收拾得妥妥贴贴的!”
看来老陈这次是真心想过日子了,作为朋友,我也为他感到高兴。
可没过多久,老陈又开始在我面前抱怨起来。
“这个婆娘才管得宽哩!我自己的娃娃,他不问我要钱问哪个要嘛!我挣钱嘛还不是拿给他用的!”
这时老陈的儿子和媳妇已经从学校毕业了。又不想到外地去打工,就成天窝在家里等着家里给找工作,自然要管老陈要钱。
“媒人介绍的时候还说啥子都不要我管。这才好久嘛!一会儿说我没给她买过衣服了,一会儿又说军军(吴梅的儿子)要买东西送老师啦,这不明摆着要我出钱吗?”
老陈觉得有些想不通。
“睡都在一堆睡了,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我笑着劝他。
“那里没给她买衣服嘛!上次去市里转街,她看到一件衣服说好看,我当场就给她买下来了。”
照老陈的性格,我知道他不会说假话。
“她那个儿哇!我看到就心烦,又不是我生的,我凭啥子拿钱给他用呢?”
陈似乎也有他的道理,这让我不知说什么的好。
从这以后,老陈在我面前再也没提结婚的事情。他和吴梅之间呢,一会儿又分开了,一会儿又和好了。刚开始,我还劝劝他,后来我看他们俩人都是这种态度,我也就不劝了。
最近有一天,我到老陈那里去耍。大家一起出去爬山。在往回走的路上,老陈对吴梅说,“你看今天老马来了,呆会儿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菜来做饭吃。”
“不买,要买你去买!”吴梅板着脸,不看老陈。
一看这样,我知道俩人又闹别扭了。
“人家老马好久没来过了。你就去买嘛!”
老陈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堆着笑,“天天吃盒饭,把人都吃伤了!”
“你以为你给的那两千块钱好多哎!吴梅不接老陈的钱,还显得有些生气,
“现在那样东西不贵?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说我赚钱!”
“是的,是的,两千块都还不够,四千够不够?网吧生意都没得,你又不是不晓得?”
老陈也不甘示弱。。
“四千!你舍得不嘛?”吴梅转身就要走。
看他们俩人这样,我走上前拦住吴梅,“你们俩个不要吵了。我回家去吃!”
俩人听我这样一说,总算平息了下来。
吃过饭,吴梅出去了,我和老陈在他家客厅里聊天。
“家里过年买了一头猪的肉放着,吃的水果也是我妈买的。”
老陈向我解释道,“一个月给她两千块钱开生活还嫌少!”
“总之她儿那边要花钱嘛!“我知道吴梅的儿子“大四”正在实习,开支一下增加了不少。
“她儿子关我屁事啊!”
老陈深深吸一口烟,像个哲人似的总结道,“妈的,二婚找不到也不要找有娃娃的,更不要找他妈的娃娃是儿子的!”
“看来你这个婚是结不成了?”我问他。
老陈无奈的对我一笑,“结啥子婚哦!我现在是红旗打到那天算那天!“
不知是因为他笑着的缘故。那一刻,我总觉得他额头上的皱纹比以前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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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