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我无比心疼的女人

那个让我无比心疼的女人

说起妈妈，我脑海里搜索着我们之间的温馨时刻，然而，脑子里冒出来的，只有她不断唠叨我们的午后，某次与爸爸吵架后掩声哭泣的房门，挑着扁担的背影，还有她那顶用破旧雨伞布加工过的旧式遮阳帽…

那些与妈妈依偎在一起欢声笑语的画面，曾是我羡慕但又不敢想象的。农村是难以生产细腻的地方，在那里，贫穷不会温柔对待每一个人。

很小的时候，穷，父亲外出打工，母亲外出干农活。她不会说宝贝乖乖在家玩，而是说在家要把地扫了；她不会跟我说晚安，因为我睡觉的时候她要洗衣服。

有一次，大概5-6岁，家里的猪栏坏了，妈妈拿着那种要用两节大号电池的银白色手电筒，拿着一根长长的竹子赶猪。夏天的夜也暗下来了，我等不到她回来，再跑过去看到她拿着锤头在修猪栏的门。我帮不上忙跑了回来，那个时间感觉好漫长啊，于是我跟妹妹一起择青菜，记得那是小白菜，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子在水里洗了几下，开始生火，妹妹看火，我个头不够高，就踩在小板凳上，拿着锅铲翻炒、撒盐翻炒，最终好像炒好了就放在桌子上，我们先试了一根青菜，熟了，但有点咸，叶子黄黄的，夹杂着几根焦了的。我们有点小得瑟这第一次的作品，因为妈妈说挺好吃的，虽然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她的笑容很勉强。

那时候无知的我，感觉生活还不错，除了要下地去拔草，要下田去插秧。是长大了，我才知道原来当时的家里一穷二白，连个箩筐都没有，妹妹发烧去医院打针都是用借来的钱去的…父母硬是撑了下来。

后来父母都出城打工，我寄住在亲戚家里上学，没有与父母一起生活，虽不至于生疏，但也没有发展我们之间的感情。

但是我知道她是爱我的，亦或者更准确地说，她是疼我的。这骨肉情并没有化作温声细语细心呵护，这土里土气的情感演变成一种粗俗的关爱，比如食物，比如金钱，比如唠叨，比如担心…也许外面市场上可以买到更新鲜的青菜，但总觉得没有妈妈塞进行李箱的甜；也许那两百块钱不够我买个护肤品，但她觉得我还是要给点钱给我花；也许明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空间与想法，但是妈妈还是会担心你挨饿受冻…

比起爱她，我更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