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吹冷当时月

西风吹冷当时月
——浅析纳兰性德词中的情思渊源

西风吹冷当时月

内容摘要：

纳兰容若，名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是清代最为著名的词人之一。他的词不但在清代词坛享有很高的声誉，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也以“纳兰词”在词坛占有光采夺目的一席之地。他的《饮水词》人人知晓，家家争唱，其词中最具特色，最能代表作者个性的作品则是爱情词。爱情词占有纳兰词三分之一多的篇幅，这些词写的哀感顽艳，那些细腻的情愫往往令人心忧。可他的文字何以生出这如此凄绝哀婉的情思呢？

Abstract

Nalanrongruo,whose given name is “Xingde”and who styled himself as “rongruo” and “Lengjiashanren” who is one of the famous poets in the qing dynasty.His poem is not only in the poems’world of qing dynasty enjoys a high reputatuon but also occupies a proud piace as “Nalan’s word” throughout the history of the Chinese literature.Hispoetry YinShuiCi is known by everyone.And all family desired to sing it.His works about love is the most distinctive one which can reprsent the author’s personality best,and they occupy more than a third of the space in Nalan’s works.Most of them are full of sadness and brightness and the exquisite feelings always make the heart sick.However,why his words give birth to this so pretty and mournful thoughts?

关键词：纳兰性德 爱情词 苦恋 相思 悼念 渊源

Key words: Nalan Xingde; love poet; painful love; miss;mourning; history

纳兰性德，满清第一词人，他出身豪门，天资聪颖，才华出众，加之有着满清贵族的高贵身份，又是当朝首辅之臣纳兰明珠的儿子，其绝世之才和家世背景就无不令人艳羡。

他生于温柔富贵，却满篇哀感顽艳，“不是人间富贵花”；行走于仕途，一生却为情所累，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言，“本是人间惆怅客”；风华正茂之时，却匆匆离世。

纳兰性德是天生的情种 ，他一生的爱情生活失意多于得意，眼泪多于欢笑，悲凉伤感，凄怨苦多。他的父亲纳兰明珠曾经问过他一生生活在富贵之家，还有何求？为何总是郁郁寡欢？

纳兰明珠不会理解儿子的伤心，因为在那个时代男子为了爱情失意而过分忧愁总是没出息的。然而使纳兰性德求而不得的爱情，却也是他词创作源泉之一，他的爱情词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纳兰性德是描绘爱情的词坛高手，他的爱情词是内心细腻体验的真实描绘，是词人独抒心灵的吟唱。王国维高度评价纳兰词：“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1）

. 纳兰性德短短三十一年的生命留下了一百多篇爱情词，这其中大多是描写对逝去的爱情的眷恋，以及被爱人抛弃的哀怨。初恋夭折，原配夫人卢氏早逝，与江南才女沈宛红尘相遇，相爱却无力相守，这些经历为纳兰的爱情词蒙上了一层忧郁哀愁的色彩。

“人生若只如初见”，是人们大多知道的词句，但很少有人知道它是出自容若之手。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容若终其一生的愿望。在他的情感道路中若出现“如初见”的美好，又怎会有“西风悲画扇”的凄凉呢？

纳兰的生命和爱情，终其一生，就是一段“若只如初见”的开始，亦回归到一场“秋风悲画扇”的结局。下面就从他的爱情词入手，浅析他的文字何以生出这如此凄绝哀婉的情思。

一 . 容若的初恋

1.“绕床弄青梅”

据清《赁庑笔记》载：“容若眷一女，绝色也。旋女入宫，顿成陌路。容若愁思郁结，誓必一见，了此夙因。会遭国丧，喇嘛每日应入宫唪经，容若贿通喇嘛，披袈裟，居然入宫，果得彼妹一见。而宫禁森严，竟不能通一语，怅然而出。”（2）笔记中的“一女”，便是容若的初恋——他的表妹。

据说表妹很小就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她从此就寄居在了明府，纳兰与表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在彼此心中留下了一份深深的情愫，那情愫素净而绵长。有首《减字木兰花》为例：

“相逢一语，一朵芙蓉着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栏叩玉钗。”

绿荷苑里，似有琴音，随凉风缓缓的飘来。窗外，有动情的花瓣，离了花枝，轻柔飞舞。花草最是有情，知人心意，它们和弦音一起传递相思。

再如这首《如梦令》

“正是辘轳金井，满泣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初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他多么希望就此安稳，一生一世。

2.“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

纳兰和他的表妹深深的相爱，那爱刻骨铭心。但很不幸，他们终究还是做了有缘无份的人。由于父辈的安排，聪明漂亮、诗词俱佳，颇句气质本应和纳兰郎才女貌的表妹入宫选秀成为贵人。

表妹进了宫，有情人从此深墙远隔，“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感情，虽叫人倾羡，但终究成了容若心中不可逝去的伤痛。纵使他有再深的情意，也穿不透万人景仰的紫金城，况且阻挡在他们中间的是无人能犯的当朝天子啊。

少年的思念无处可寄，与表妹无疾而终的感情经历给纳兰带来了极其消极的影响，他的爱情词也就有许多表现了这种失去恋人的伤心和无奈之情的。

如这首《减字木兰花》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若解相思，定于韩凭共一枝。”

若非相信约定的人终会在灯火阑珊处出现，谁会在今生来一场繁华而漫长的等待？等待原本不苦，苦的只是怕那漫长的等待等不来花期。表妹去了，难得相见，留给纳兰的是不尽的思念，这刻骨的思念绵绵无绝期，让他在每个日日夜夜辗转反侧。他多么希望心爱的她能够解这其中的深情，能够明白他固守执着的等待和坚持。

再如这《忆江南》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天已黄昏，寒鸦尽数归巢，四下一片寂静中，一人孤独的立于窗前，看着窗外急雪般翻飞的柳絮，悠悠荡荡飘进屋里。那胆瓶中的红梅在风中微微摇晃，显得那么无力可怜。那心字香已经燃尽，香灰被风吹散在屋里，正如人心头那无可奈何的相思，依凭无地。

在这首词中词人写闺中相思凄苦之情，寒鸦归巢行路无人迹而等待的人还不归来。飘零的柳絮随风吹到香阁，无端的带来相思愁绪。这是春风新绿的时节，正是相思意浓时，此时春风吹到香阁中的胆瓶，红梅点点，在风中摇曳，那风仿佛吹在人心上，随风摇曳的也是人的相思之情，希望这春风带着这股相思吹到心上人的身边。

表妹留给他的相思苦，竟是这般难以消解。青梅竹马的默契与生命中最初的心动，是一生不可复制的。本以为一切顺理成章，本以为姻缘如情愿般天定不可转移，最终却只能承受不能相依相伴，甚至相见也不能的命运。

3·“相思相望不相亲”

都说事在人为，可纳兰的这段恋情却证明了人的渺小和无力，纵使他再执着的固守，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填下了一首《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那份苦恋，终于除了遥远，一无所有，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在等待的是再也不会回来的人，纵使他欲罢不能，又会怎样？不是他不够坚持，不是他不够执着，不是他不够勇敢，只是，对方软弱了。他用十多年时间筑起的这座城堡，似乎已经倒塌，余下的光阴里，她再也和自己无关。如他自己所写：“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怨恨又如何，怎奈他短暂的一生，如此执着和落寞，竟只为初恋那一瓣心香，那一瞬间的绽放。

原本一生一代一双人，却无法在人世间完成相守的愿望，可见纳兰的疼痛到底有多么深，也可见纳兰的抱怨是多么无力。

天若有情天亦老，他想放下，可他始终学不会开朗，那份幸福早已遥不可及，只是，他不得不明白，爱情已经过期，零落成泥，尽管他不想说再见，但终究还是会结束。

“相思相忘不相亲，天为谁春？”不论这怨恨有多深，却也是该放下的时候了，于是，他无奈的做了这样的了结，从此把心事深深隐藏，直至成为生命中的烙痕。

二.容若的婚姻

1.“记巡檐笑罢，共捻梅枝”

就在纳兰还沉浸在失去表妹的苦痛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上天却重新眷顾于他，给了他一份大大的赏赐。

上苍其实是公平的，它就是一杆平稳的秤，称得出人间离合悲喜的重量。所以，冷暖往往分量不差，寒凉的时候，会给你暖；悲哀的时候，会给你喜。

容若的二十岁是可叹可喜的一年，叹的是他因寒疾失去了参加廷试的机会，喜的是他娶到了一生的知己卢氏。卢氏“生而婉娈，性本端庄，贞气天情，恭容礼典”(3)，她的出现很快地带走了容若对表妹的思念，两人过着“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或是“赌书消得泼茶香”、或是“花径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井梧叶”。

三年的夫妻生活，使容若投进了最真挚的感情。妻子卢氏能读懂他的词，懂得他的心思，她用自己的倾世温柔，捂热了容若满心的寒凉，他空落的心，也被她一点一滴的填满。

2.“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

然而，天既予之为何又夺之？在康熙十六年五月三十日的“葬花天气”里，卢氏因难产离世，从此只余下容若一人！也是自这以后，容若便开始了悼亡词的创作。“在《纳兰词》中，明确题为“悼亡”的，共有七首，其他虽未标题，而内容可以确认为“悼亡”的，尚有四十多首(4)”他的悼亡词“字字血、声声泪”“令人不能卒读”（顾贞观）(4)

妻子早逝后纳兰性德写了许多词悼念亡妻，表达对亡妻的思念之情，纳兰悼亡词情真意切更是同类词中翘楚，在纳兰爱情词中几乎占了二分之一。而这些词中情思之凄绝哀婉，更是令人肝肠寸断。陈廷焯评价纳兰的悼亡词说“容若词言中有物，几令人感激涕零。”（5）

如这首《浣溪沙》就状写了自己的悲苦心境。

浣溪沙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晚风凛冽，词人独驻窗前，看着一地黄叶感受着西风的寒意，在夕阳之下难免感伤，触哀景生悲情，自然的想起早逝的妻子。现在西风带来寒冷，而我只是独自一人，再不能与你有“赌书”“ 泼茶”的乐趣，即使借酒消愁，酒醒之后依旧深深地感到失去你的哀痛。

“西风独自凉”，这不仅是写天气，更是写词人此时悲凉的心境。词人借用李清照与赵明诚的典故表现欲亡妻的伉俪深情，可是往昔美好平常的生活画面，现在回忆中却因逝去不再重来而更显凄凉。

自古文人悲秋，可是这里，纳兰的悲秋，不为功名，不为闲情，只为悼亡。秋风起了，那是谁又在茕茕孑立，夕阳红的如血，背影浓的像墨。

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道破了多少无奈，这里凝结着他所有的哀思和眷恋，一场生离，一场死别，生命中接连不断的不幸，才让他有了这般痛彻心扉的领悟，读来让人心痛不已。

另外一首悼亡词更是写的让人不能卒读：

金缕曲 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哭了，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乘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这首词作于康熙十九年（1680）农历五月三十日，为卢氏故去3周年纪念日。

妻子已亡故多年，可是她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词人梦里，梦中妻子好像又回到身边，可是梦醒之后妻子却只在那冷清清的尘土里。词人与妻子相约来生，又担心来生依旧不能白头到老，依旧自己一人孤苦伶仃的在冷月寒风中飘零。

“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若能有来生，他只盼与妻子共续前缘，若上天愿意给他机会，他就愿在来世静静的等待，等着再遇见妻子那温柔的笑靥如花。可即使真的再结来生，他又怕来生依然情深缘浅，无法相依相守。

泪已流尽，纸灰被风吹起，这无情无义的风，即使是词人凭寄相思的一点点情意它也不留，尽数摧毁。那漫天飞舞的灰烬，就像他们爱情，灰飞烟灭。

容若多么希望这只是噩梦，然而，“是梦久应醒矣”；他想要用画来“纪念”，却“一片伤心画不成”；他想要夜夜与她梦中相会，却“好梦难留”，只能“赢得更深哭一场”。此时的容若已然心灰意冷，在他与张纯修的信中这样写到：“亡妇柩决于十二日行矣，生死殊途，一别如雨。此后但以浊酒浇坟土，洒酸泪，以当一面耳。嗟夫，悲矣。”(6)

离去的终究是离去了，纵使“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也唤不回已逝的红颜知己，也补不回那已经残破的心！

此外还有《于中好》一词：

“尘满疏帘素带飘， 真成暗度可怜宵。 几回偷拭青衫泪， 忽傍犀奁见翠翘。 惟有恨， 转无聊。 五更依旧落花朝。 衰杨叶尽丝难尽， 冷雨凄风打画桥。”

他的生命中尽是这“冷雨凄风”，它摧残着杨柳画桥，亦吹打着词人的心，让词人更加悲伤，同时也承载词人的伤心，绝望。

在卢氏卒后的八年时间里，“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3）对卢氏离世的怀念和伤悼一直伴随到他生命的终结。“纳兰性德用以抒发悼亡的幽咽，寄托生死殊途的哀思，且投入时间之长，硕果之丰，境界之高，在文学史上无出其右者”。（7）

三．容若的红颜佳偶：

——“梦到江南伊家，博山沉水香”

谈到纳兰容若的爱情，不得不说的是他与汉家女子沈婉这段令人心碎的爱情经历。

纳兰性德满腹才华却在政事中不得施展，而心爱的人又一个个离他而去，心情抑郁的容若在此时遇到了一位懂他、怜他、惜他的美丽女子，这个女子便是沈宛。

沈婉是有名的才女，精通诗词音律，纳兰引为红颜知己，两人情投意合。

对于沈宛，她是在合适的时间，出现的合适的人。卢氏逝去三年后，容若续娶官氏。官氏，“满清八大贵族的第一望族——瓜尔佳氏的后人，其曾祖父直义公费英东，是清朝的开国元勋，努尔哈赤最为依重的五大臣之一；其祖父图赖，父亲朴尔普，也都是被封为一等公(8)。”试问有这样出身的女子，能不或多或少的带有骄纵蛮横之气吗？她能有“闲情雅致”与容若读书戏玩吗？她能放下身价与容若交心吗？她能有耐心去抚慰容若的心伤吗？如果能，那么容若就不会发出“一种蛾眉，下弦不似初弦好”的感慨，更不会在婚后四年仍无子嗣，也就不会有“暂觅个柔乡避”、“自隐于醇酒美人”的想法。

而就在这时，沈宛出现了，她的出现是最好的选择。江南艺妓，既有才情，又温柔娇媚，与官氏相比，她自是好的，与卢氏相比，她自是相近的。

在与沈宛相遇相知的日子里，容若的感情有所寄托，尽管那些相思依然如故，但至少他的心不再是空的。

他的词《遐方怨》这样写道：

“欹角枕，掩红窗。梦到江南伊家，博山沉水香。浣裙归，晚坐思量。青烟笼浅黛，月茫茫。”

这首词写梦境，深夜时分，阑珊寂静，他灭了青灯，掩了红窗，原是一枕好眠，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却无端入梦。“梦到江南伊家，博山沉水香。”那个江南的女子生活中点滴细碎的片段，是那般清晰，仿佛就在眼前。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而梦中人愁肠百结，正如受尽相思之苦的自己。这一刻，容若和所思之人感同身受，这思念，不知在他心中是怎样的深蚀心骨。

自古文人都倾心与江南的烟花柳巷，更何况是纳兰这般的痴情种。而沈宛实现了他的江南梦，她给了他整个江南。

可就是这一段能慰人心的感情，在为容若带来幸福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为他带去了新的心伤。明珠——权倾朝野的相国大人，怎能接受自己的爱子娶一名江南艺妓为妻！这之间的争吵是可想而知的，而容若素来是个大孝子，在与父亲的争吵中，他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与心理摧残，同时，他还得面对沈宛日渐憔悴的身影，在双重压力下，容若情何以堪？

沈宛曾为了容若只身来到京师，怎奈终因父亲明珠的反对，而不得相守。沈婉离开京城回到江南，容若的爱情之梦再次破碎，破碎在礼教专制里。于是，他们的爱情也就如昙花一现般绚丽而短暂。

综上所述，纳兰性德初恋夭折、爱妻早逝、情人相离，这些生离死别，犹感情生活之一波三折，宕荡起伏，为其诗词凭添冷暖色彩。他是人世间的痴情种，在凄美的词藻中苦恋自己的爱人。也正是这许多凄美的爱情际遇，让他的词章得以有这样恳切而丰满的情思。

当别人赞美雪的洁白无暇时，他看到的却是“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当别人在赞美塞外风景时，他却呤道：“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古今幽恨几时平。”；当别人欣赏月色时，他却看到“天上人间一样愁”！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3）！”，容若心中到底是何感想，我们是无法真正了解的，如今也只能凭借着仅剩的文字去加以揣测了。也许真的如他的朋友所说，他是“所欲言之情，百不一吐”（9）啊！

“西风吹冷当时月”，如今岁月已然更替了数载，而纳兰那些词章中柔肠百结的故事和情思，依然让后来的读者们伤怀和叹息，他的才情，也让后来人折服。可真正能读懂纳兰心事的人，恐怕不多，我们能做的，就是从他的词章中，被他的故事感动，赞美她的情怀和心境，记住这个词人，记住这个不愿做人间富贵花，只想钟情人间惆怅客的词人。

参考文献：

（1）况周颐《蕙风词话》卷五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9.8.1

（2）安意如《当时只道是寻常》 天津教育出版社 2006.7

（3）叶舒崇《皇清纳腊氏卢氏墓志铭》

（4）黄拔荆《中国词史》 福建人民出版社 2003.5

（5）诺斯罗普*弗莱《批评的解剖》 北京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 2006.1

（6）李雷《纳兰性德》 北京出版社 2003.5

（7）郭预衡《中国古代文学史》 海古籍出版 1998

（8）段占江 《百年寂寞叹容若》

（9）顾贞观 《拟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