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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旋转木马)

第二十一章(旋转木马)

作者: 适意读书 | 来源:发表于2018-07-11 20:57 被阅读21次

    第二十一章

      施小月她爸爸接到代正波打来的电话时,整个人都被击垮了,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是沙发上一个摆设的物件,完全丧失了思维能力。林霞从未见过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被吓坏了。她在他旁边坐下,不断地轻声呼喊他的名字,好半天他才喃喃地说出女儿病危的事情,于是,他他们立即出发,连夜向医院赶去。

      火车驶了一整夜,天色大亮时,他们才赶到医院。在病房外,施小月她爸爸止住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极其害怕见到女儿生的面容,更难以接爱这样突如其来的现实。他仿佛看到头顶上的一片天空,正如海啸般塌陷下来。林霞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力量,并安慰他要保持镇静,只有如此,才不至于影响到女儿的病情。他机械地点点头。

      可是一走进病房,他就僵住了。施小月急忙坐起身,泪眼朦胧,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人见状,纷纷退出病房。这次父女相见已相隔五年有余,自从施小月她妈妈过世,施小月一直在外打拼,一次也未曾回过家里,不是她不思念家乡,不是她不想念爸爸,只是那个家里住进了另外一个女人,已经不完全属于她了。她想回也没有办法回去了。每逢春节,她就站在小区的广场上,看别的父母带着孩子放鞭炮,如此欢快的场景,如此喜庆的佳节,她只能在一边默默地抹眼泪,然后独自一人回到宿舍,抱着枕头痛哭,早上醒来,春节结束了。

      “爸爸。”她哭着喊道。

      “女儿。”她爸爸哭着应道。

      接着,他扑到病榻上,将女儿紧紧拥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大哭不止。林霞转过头去,流下了眼泪。

      “女儿,爸爸想你!”施小月她爸爸边哭边说,“爸爸第、每天都想你,做梦也会梦到你。”

      “爸爸,我也想你,真的好想你!”施小月说,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病房里哭声不止,父女团聚犹如生死离别一般。林霞平静下来,用手揩去眼泪。

      “女儿,你的身体还好吗?”施小月她爸爸问。

      接着,他用手去抚摸女儿的脸庞。施小月抓住他的大手。

      “好,我很好,我不会有事的。”她答道。

      “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她爸爸说,“无论花多少钱,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是要我的性命,我也会请医生把你治好的。”

      “嗯,爸爸,我没事的。”施小月说,她又趴进他的怀里。

      林霞走过来,拍拍她丈夫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哭了,她担心病人的情绪过于激动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小月,你放心,”她坐到床上说,“我和你爸爸会陪在你身边,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应对,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施小月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林霞马上用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把她的双手捧在胸前。

      “小月,请相信我,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她说,“我会像妈妈一样疼爱你,照顾你的。”

      “谢谢你!”施小月感激地说。

      “那快别哭了,”林霞笑着说,“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大喜日子,应该高兴才是。”

      “对,女儿,”施小月她爸爸附和说,“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永远也不分开了。”

      他们三个人开心地拥抱在一起,翻滚的血液使每个人都感爱到了温暖。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病房外的人被眼前的一幕深深感动了,同时又伤心不已,不禁抽抽搭搭地流出眼泪。

      施小月父母的到来是一场及时雨。不分白天黑夜守夜在病床前的李思原耗费了太多的心血,形体日渐削瘦,李萱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可以劝他稍事休息一下,但是他仍然坚持要留下来,最后,所有人齐上阵,才打消了他的念头,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医院回家去。

      现在剩下一家三口人了,病房里和谐的气氛犹如一个美满的家庭里一个普通而温馨的夜晚。施小月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爸爸坐在床尾为她按摩双腿,林霞坐在床头为她削苹果。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她望着天空中的一朵白云流泪,往日幸福的画面全都现到眼前,更多的是她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认为她简直是世界上最贤惠的女人,也是一个最可爱的厨师,她的笑容永远那么慈祥和美丽。

      苹果削好后,林霞把它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然后一块块地放到她的嘴里,像对待襁褓中的婴儿一般细心和体贴。施小月感激不已,总是不由得想起她妈妈。面对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她理应遭到仇恨,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内心的纠结和彷徨,始终在她的身体里挣扎,她想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天色渐晚,施小月她爸爸出去打饭了,林霞依旧坐在病床边,等待随时地吩咐。施小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陷入一种沉思之中。俄顷,她侧过头来,望向窗外。

      “阿姨,”她请求说,“给我讲讲您和我爸爸的故事吧。”

      林霞一阵战栗,如同一只惊弓之鸟。

      “阿姨,对不起!”施小月说,“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恶意。”

      过了一会,林霞镇定下来,低着头开口了。

      “好吧,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她说,“我和你爸爸最初只是生意上的往来,我是做食品添加剂生意的,你爸爸经常到我的店铺里订货、取贷,开始我以为他是一个员工,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做为一个老板,能够像下属一样东奔西跑,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所以我对他格外关注了一些。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很像当年的我,对工作充满了热情,每天不知疲倦的奔波,有明确的目标,不畏艰难险阻。”

      “那是我爸爸创业的时候,”施小月说,“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回到家里还要查阅资料,有时候都顾不上好好吃一顿晚饭。”

      “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勤劳朴实,干劲十足,并没有过多的想法。或许是出于一种同情之心吧,我向一些朋友推荐他的产品,希望可以帮助到他。这样一来,我们接触的机会逐渐增多了,也就互相熟识了,但也仅此而已。后来,你爸爸的生意生隆,有了一定的规模和名气,在生意场上的朋友越来越多,应酬也就接连不断,我们时常也会不期而遇,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你们是这个时候产生的情愫吗?”施小月问。

      “不,不是。”林霞回答。

      “生意成功后,我爸爸几乎每天都很晚才回家,而且多数时候是一身酒气。”施小月回忆说,“我妈妈劝他不要为了工作太拼命,他总是避而不谈,在我看来,我爸爸是被逼无奈。”她对此有切身的体会。

      “不错,是这样的,”林霞说,“人在江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为了烘焙店的产品有更广泛的销路,你爸爸也是蛮拼的。每次在酒桌上,他都甘愿做一个配角,很少发表个人意见,他也没有太的话语,只是在恰当的时候说上几句恭维话,剩下的就是不断地举杯陪酒。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我也是如此,甚至讨厌这样的方式,但是中国的习俗源来已久,轻易是改变不了的,没有哪个人能够完全洁身自好。”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有一天,在酒店里,我和你爸爸再次相遇,这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差不多酩酊大醉了。散席扣,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马路上,我从酒店出来,在停车场发现了他,便把汽车停在马路边,邀请他上车,他礼貌地回绝了,可能是不愿意别人察觉到他的窘迫吧。我微笑着再次邀请,他才坐上车来。在车上,我劝他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的酒了,伤身体的。”

      “‘为了生意,不得不喝。’他说。”

      “‘酒桌上的说辞不能全当真,应付一下就可以了,’我说,‘生意固然重要,身体健康更为重要。’”

      “‘也许店铺有了根基就会好的,那时就可以推掉很多不必要的应酬。’他说。”

      “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我把他送到你们家的小区门口,我就调头回家。”

      她没有说谎,施小月和她妈妈在窗户前见过送她爸爸回家的那辆白色轿车,也是从从这时起,她妈妈心中的疑虑不断增加。

      她接着说:

      “自从那晚以后,你爸爸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多,我送他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有一晚,他喝得烂醉如泥,倒在车上说起了胡话。我本来打算送他回家,他说每次一回家就是和你妈妈吵架,不愿意回去,然后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一会就睡着了。思来想去,我把他载到我家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到客厅的沙发上,他在上面睡了一夜。看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一丝难过。”

      “从这次起,你对我爸爸产生了感情吧?”施小月问。

      “是的,”林霞如实说,“我前夫为了在仕途上飞黄腾达,跟一个权利很大的女人好上了,从而把我抛弃了。我们分手后,凭靠自己的努力,我做起了食品添加剂的生意,并在同行中站稳了脚跟。你爸爸的创业经历和我很像,所以我欣赏他,帮助他。那晚以后,我们的关系亲近许我,他把我当成了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将心中郁积的烦恼都讲给我听。他提到他夫人,也就是你妈妈,总是无端猜忌他,对他吵又闹,这使他不堪忍受,尤其是奔忙了一天已经够累了,回到家里又不得安生,于是,他产生了离婚的念头。我劝他决定要慎要,婚姻是大事,不能草率行事,可是他执意不听。”

      “‘我试图挽回破裂的感情,’他说,‘但是不管用,我受够了,再进行下去,我会疯掉的。’”

      “‘你可以和她坐下来谈一谈,把矛盾一点点的解开。’我说。”

      “‘没有用的,’他垂头丧气地说,‘她不听我的解释,我们的婚姻之路走到尽头了。’”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打定主意要离婚了。没过几天,我又一次碰到他醉得一塌糊涂,于是,我把他拉上了车。在车上,他告诉我他提出离婚了,接着哈哈大笑,把我吓了一跳。这一晚,我再一闪载他回到家里,搀扶他到沙发上时,我的脚绊到了茶几上,一子倒在沙发上,他正好压到了我的身上,就这样,我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此时,施小月才弄明白家庭破碎的原因不完全是她和爸爸的错误,妈妈多疑的性格也要占一部分因素,但是妈妈惨死家中的结局该由谁来负责呢?她迷茫了。

      “阿姨,您说下去吧。”她说。

      “发生关系后,我们自然的在一起了。”林霞说,“你爸爸请求你妈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坚绝不同意,而且去我的店铺里大闹,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顿。事已至此,我无法再躲避了,惟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与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希望事情能够得到圆满的结果,于是,在一个风和日历的下午,我去你家找你妈妈了。”

      听到这里,施小月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组画面,像电影胶片重播一样,最后锁定在她妈去世的那一天。那天先是与代正波分别,然后她回到家中,走到小区的甬路上,她看到一个浅红色并带着发浪的女人急匆匆地走过,当时她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却与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发式一模一样,难道那天的女人就是她吗?还是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她这样联想着,不禁吓自己一跳,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突兀出来。

      “阿姨,”她忍不住地问,“您什么进候去找我妈妈的?您见到她了吗?”

      被她这么一问,林霞的脸色立刻变得发紫,她狠银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半晌才开口。

      “是的,我见到了,”她说,“去见你妈妈那天,我永远不会忘记,就是她去世的那一天。”

      说完,她又低下头去。施小月却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了,也不敢再想象下去。如果妈妈的死与她有关,那她该如何去面对?是去公安局举报她,还是去告诉爸爸?或者还有第三种选择?

      其实,林霞那天站在施小月家门外,内心的斗争是很激烈的。介入这个家庭时,他们夫妻还没有离婚 ,她把自己想象成横刀夺爱的第三者,认为自己是没有道德、没有羞耻的一个女人,但是转念一想,她是在他们感情破裂,而且是不能修复的前提下插足的,导至他们走向分手的结局并不是她的原因,所以在犹豫几分钟后,她才按响门铃。这件事情必需要有一个了断了,她要为她的幸福去争取,去努力。

      施小月她妈妈打开门时,发愣几秒钟,但是很恢复过来,她平静的欢迎她进门,又平静地说:

      “猜到你会来找我的,我也想听听你会说些什么,请到客厅里坐吧。”

      “谢谢!”林霞说,她感到尴尬。

      她在沙发上坐下了。接着,他们两个人都保持沉默,好像谁先开口谁就是失去了有利的防地,想要反败为胜就难上加难了,最后,林霞退后一步。

      “今天来,我是想劝你——”她直截了当地说。

      “离婚是吧,”施小月她妈妈打断她说,“你别想美事了,我是不会离婚的。”

      “可是,这样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林霞争辩说。

      “无论是什么,我也不同意离婚,”施小月她妈妈又打断她说,“我们夫妻有近二十年的感情基础,不是说断就断的,我相信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等他醒悟过来就会怀念这个家的好来,然后我们一家人重新开始,和和美美的生活。他是绝对不会一直错下去的。”

      “破裂的感情是不可能复合的,就像摔碎的镜子不可能完美的拼接到一起一样,”林霞说,“你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有隔阂了,不全是因为我的存在。”

      施小月她妈妈冷笑一声,不信服地说:

      “不是因为你,那难道还有别人吗?要知道你没有出现以前,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茶几上有一盒药丸,林霞看了一眼,抬起头来说:

      “恐怕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压垮你们感情的一根稻草。”

      “照你这么说,我们夫妻走到离婚这一步是我的错了?”施小月她妈妈说。

      “我想是这样的,”林霞说,“是你不断的怀疑他,和他吵闹,这样的生活使他疲惫不堪,所以他才会选择逃避。”

      施小月她妈妈沉默片刻,气愤地说:

      “是你抢走了别人的老公,破坏了别人的家庭,现在又强词夺理,为自己的行为不端找借口,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林霞反驳说,“如果不是你的猜忌和多疑,我根本就不会有机会,更何况我们一开始只是普通朋友,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越轨之事。”她停顿一下,又说,“他每天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很累了,晚上回到家里又不得安生,我慢慢成了他的倾诉对象,因此,我们之间才会产生爱慕之情,而并非是你想象得那样,是我们相好以后才影响到你们的感情。”

      施小月她妈妈瞪大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林霞也站起身,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然而她并没有大发雷霆。

      “我们两个人的谈话结束了,”她淡定地说,“我的家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谈判失败了,林霞临走时又说明一下她意图。

      “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和平分手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她强调说,“如果你们真的可以和好如初,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我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

      她说完,施小月她妈妈彻底发火了。

      “出去!”她大喊一声。

      林霞转身向门外走去,这时,她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喘息声,便回过头来。由于心脏病发作,施小月她妈妈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部像是有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在上面,她无法控自己,一下子倾倒到沙发上 。她的呼吸变得短暂而快速,四肢也开始抽畜,她努力伸出手去抓取茶几上的速效救心丸。

      “救救我,救救我。”她哀求说,声音显得微弱无力。

      说着,她还在向茶几上挣扎着。林霞马上走过去拿起药盒,快速从中倒出两个小颗粒的药丸,把它送到她的嘴边。然而此时,她犹豫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缩回手臂,拿起手提包离开了。

      快速跑下楼,她又快步走上小区的甬路,向大门外走去。在小区大门附近,地上面放有一个垃圾箱,她打开手提包,把用纸巾包裹的药丸扔进去,然后迅速驾车驶上马路。汽车飞奔出很远一段路程后,她后悔了,于是立即调转车头,原路返回去,同时拨打了急救电话。等她第二次来到施小月家楼下时,急救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外了。一个小时后,她在家里接到施小月她爸爸打来的电话,得知施小月她妈妈因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而死亡的噩耗。

      对于自己犯下的不可原谅的错误,她悔恨交加,以至于每天夜里都难以成眠。现在,她决定坦白一切,让真相公之于众,或许这样,她可以赎回心灵上的罪责。

      “小月,”她平静地说,“你妈妈是我害死的,那天她心脏病发作,我没有救她,而且还拿走了茶几上的急救药。”她的声音颤抖不止。

      真相太可怕了,犹如一只丑陋的魔鬼咆哮着向你扑来,想逃却又无路可逃。施小月无法面对现实,她宁愿不知道妈妈是如何死去的,让这个秘密像石子一样永沉大海,可是已经晚了。有人不但把它从海底打捞上来,而且还摆放到她面前,让她看个真切。除了掩面痛哭,她别无选择,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置这枚坚硬的石子。

      到底什么是爱呢?林霞自私的占有;方娜一味的强求;何浩洋自大的不懂得珍惜;李萱软弱的被环境左右;代正波不计前嫌的宽容;李思原默默的守,似乎每个人面对爱情都会做出不同的反应。施小月也茫然了,她分不清哪一种爱是对的,哪一种爱是错的,或许爱根本就没有对与错之分,不过是它表现的形式不同罢了。

    “小月,五年来我一直寝食难安,每一天都害怕事情败露,”林霞坦白说,“今天把它讲出来,我的心里轻松多了。”她又加了一句,“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无论你怎样处置,我都心甘情愿。”

    “阿姨,您爱我爸爸吗?”施小月心平气和地问。

    “嗯,我爱他。”林霞点点头说。

    “爱一个人应该是可以为他付出时间、金钱、事业、甚至是生命的。”施小月感慨道。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林霞忏悔说。

    说完,她趴到她的胸前失声痛哭。这时,施小月她爸爸提着两个口袋走进病房,把晚餐放到墙边的柜子上,然后连忙走到病床前,抚摸他妻子的秀发。他以为她是在为女儿的病情伤心。

    “小霞,别哭了,”他安慰说,“小月的肾源不是找到了吗,后天移植手术结束,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何主任都说手术的成功率很高,她是有名的外科专家,我们可以相信她。”

    林霞的哭声变得急促,她不敢面对丈夫的眼神,心中满是惭愧的愁绪。

    “小霞,听话啊,”施小月她爸爸又说,“你再哭下去,我都要哭了,我们小月会好的,等出院了,我们一家人还要去旅游、去爬山、去滑雪……”他抹了一把眼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月,对不起!”林霞道歉说。

    说完,她抬起头来,满面的泪水,使头发粘到脸上到处都是。施小月用手帮她捋平头发,然后说:

    “爸爸,你去打点热水吧,我口渴。”

    “嗯,爸爸去给你打,你等着。”她爸爸说着,马上拿起水壶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林霞又重复一遍。

    窗外的夜空黑黢黢的,施小月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有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像是在对她微笑。

    “阿姨,我原谅你了!”她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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