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女兵
善儿/文
2013-08-18 13:40:21| 分类:我的战友、我的兵|
是绿色的军装赋予我们历史的使命,在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就决心为国防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哪怕是生命,这就是我们女兵的参军时发自肺腑的誓言。
很多年以后的一个地方朋友告诉我,他曾经的家在军区大院对面,70年进了工厂当学徒,他和他的一帮子哥们最开心的事,是星期天在军区大门口遥看军花。他们知道只有星期天,大院里的女兵才能上街,而且每人只有两小时,通信站的女兵还必须两人以上,侦查的情报掌握得如此准确,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他们给女兵个个都取了外号,叫着外号品头论足。六、七十年代,人们的穿着几乎都一样,衣服的颜色是沉重的,男女都是白、黑、蓝、灰等,然而草绿色的军装就成了最时髦的流行色和服装。“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的女兵在青春燃烧的小伙子心目中简直就是“天使”。
新兵给军区大院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大院的电影场、会场和操场是女兵最出彩的地方,也是男兵最兴奋的时刻。警卫连、汽车队、门诊部、通信站的擂台赛热烈非凡,此起彼伏的拉歌将整个大院搞得波澜壮阔。八个样板戏不知看了多少遍,几乎都可以扮演里面的角色了,但女兵仍然很在乎每周的两次看电影,尤其是拉歌比赛。女人吗,天生就爱美爱打扮,女兵也不例外,集合前会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军装外的武装带将腰束倒最小极限,偷偷在脸上抹点雪花膏,手上擦点哈利油,到了七十年代末可以公开地涂抹美加净和雅霜已是相当奢侈了。(当时新兵每月津贴6元,女兵多男兵0.75元的卫生费,合计6.75元。)我当新兵那会儿,特别羡慕连队里的干部腰间能别着手枪,好威武!没想到四年后我也配发了手枪,再五年后通信连的当家人我和指导员腰间别着手枪走在了女兵连队前,整齐划一的步伐和铿锵有力的口令声真是大院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开大会,走在城市大街上女兵队列潇洒又漂亮,倾倒无数男女青年,那个自豪劲无语言表,女兵的兴奋会震荡好几天。操场上女兵在队列训练。白色的布衬衣扎在草绿色的军裤里,朝霞沐浴。我面对着她们,恍惚眼前就是曾经的我,竭力掩饰内心的冲动,阳光流动着,就像镀了霞光的金色液体,熠熠地环绕着姑娘们青春的酮体,鲜艳欲滴,晶莹剔透的玉色,整个操场蓬荜生辉。同样是女人的我心都被这群女兵跪下来“太美丽了”。难怪那群小伙子对女兵如痴如醉!
时代不同审美观也不同,打扮的方式方法也不同。七十年代初的军装是棉布的。我们新兵特别喜欢老兵那洗得发象牙白的军装,于是就勤快地换洗军装,绵布褪色很容易,新军装几个月洗下来就变白了,穿起来俨然像个老兵一样,觉得很美。那时的军装的尺码分得不细,是根据身高领取,我穿二号二型的军装,上身特别合适,但裤子稍短,经常和别人换成一号裤子,军裤裤腿都很宽大,挡掉得很长太难看了,于是姑娘们偷偷地将裤子改动了。有的自己动手改,多数是星期天上街找裁缝改。我母亲讲,即便是在战火中的延安,母亲她们也是自己要动手裁改军装,无论什么年代和条件下,女人爱美的天性是不会改变的。比起男兵女兵的军装显得那么的合体。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洗发用的仅是香波或肥皂,后来我们通信站的女兵,看见门诊部的女兵采木槿花的叶子,在水里揉碎后拿来洗头发,头发洗后很滑顺,我们也效仿。当兵不能留长发,只能扎小辫和短发,大家都那样,就只能比谁的小辫扎得好,短发流行的是运动头。理发基本不到理发店,互相理发。在男兵头上我也学会了理发,技术还不错,以后还经常给老公和儿子理发,直到他们赶时髦才不让我营生了。到了七十年代末,女干部可以烫头,但女战士不行。女战士很羡慕,晚上睡觉前用发卡将刘海卷起来,第二天早上刘海弯弯的,露在帽沿边很好看。姑娘们说我的军帽戴得很酷,我告诉她们带帽子也是很讲究的,要用报子垫在军帽里让帽子顶部挺起来,用手捏出楞角,再把帽沿往上翘一下,照此效仿效果不错,我很得意。当年的北京布鞋特受男女兵青睐,也是连队唯一允许规定以外的着装。无论谁到北京,都要驮回一大旅行袋的北京布鞋,直呼这项义务劳动又苦又累。总之,女兵们从头到脚将简单的一身军装穿戴到了极致,那军容风纪没得说真是英姿飒爽。
附:潇洒女兵歌词
小小镜子里那稚气的脸,慢慢在成熟,
五彩的梦打进背包,让风儿带走;
白兰鸽的心,橄榄枝的手,
挎着钢枪啊照张相,无花也风流。
走在大街上呀,潇洒又漂亮,
胸挂军功章,让喜泪悄悄地流;
江南的露,塞北的雪,送走那春和秋,
绿了军装啊,淡了红颜,不悔少年游。
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传颂千秋;
英雄的歌,压进枪膛,开在花枝头。
白兰鸽的心,橄榄枝的手,
牵着和平,爱意悠悠,相思情悠悠,
我们流血流汗呀,火焰也颤抖;
我们爱笑爱唱,钢铁也温柔。
阳光照我前行,也照我回首,
日也眷恋啊,夜也眷恋,军歌唱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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