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徐霞客和顾仆冒雨前往云南羊场堡,虽然行走艰难,却见到了最深最密的竹林。这天,他们依然冒雨前行,进入云南亦佐县的县治前,欣赏到梦幻般的美景,却在暮色四合时,因寻找住处而发愁。
明朝的亦佐县县治,就是今云南富源县东南八十六里的亦佐。
(公元1638)九月初五,雨到天明还没停。徐霞客和顾仆吃过早餐,便冒雨出发了。
道路两旁有许多洞穴低洼、下陷:有的深不见底、有的积水成塘、有的底部干枯竹林丛丛。他们翻山越岭,走了十里之后,路北有一条深沟,沟中岔路向上延伸,与正路合并。
位于岭头的水槽村,村落较大,房屋夹道,形成四通八达的道路,道路通往狗场营、安笼所、桃花。冈头没有水田,其上沿着山边耕地挖成行,只能种旱谷。徐霞客猜测,在那深坑中应该有稻田,只是被雾气遮蔽看不见而已。
他们顺着岭头,往西来到水井村,这里和水槽村相同。他们从水井村往西,下石阶,再下到沟里,顺着峡谷底往西,攀越山坡,来到山坞中。山坞不深,环绕的山峰朝四面退避。云雾忽开忽合之间,远处、近处的日光和山色,轮流变换着颜色,如梦幻般美好。
他们往西越过山岭,岭西的洼地积水成塘。他们顺着山峰往西北走,从亦佐县的县城东门进城。城墙是用砖砌的,城外有三四间草房,城中大多数都是草房,瓦房寥寥无几。
他们在县衙门前烧火做饭。吃过午饭,他们经县城西门出城,往西北走。
群山被云雾填塞,上下无法分辨。他们顺着岭头往西北,走下又高又陡的台阶。笼罩群山的云雾渐渐散开,西坞在群山中高悬。山路两旁,东部的山和西部高大的山峰对峙。南部北部的群山中,劈开很深的沟壑,拐泽河由北到南,从沟壑中流过。西部的大山,如屏风一样高高耸列,靠南的山峰尤其高大,云雾齐齐地掩盖住山顶,不让它全部显露。西部大山的南边,耸起一座山峰,斜斜地、如屏障般地往东延伸,阻隔着拐泽河流向东南。
他们盘环曲折往西抵达山坡,下完石台阶,往西北顺着不平坦的山坡向上走,越过山冈再下山,路边有几座茅草房。他们往西渡过从东边流来的小河,抵达拐泽河边。他们沿拐泽河朝北走,来到倒塌的山崖下,乘船渡过拐泽河。
上岸后,他们向西登崖,崖边崩塌,攀爬着上去,朝西走上山岭。时近黄昏,当初徐霞客以为渡过拐泽河,会有寄宿的地方。过河后,他却发现荒崖陡坡,空无一人。
他们只能不停地攀登。雨又下了起来。途中,他们遇到一个人非常着急地往渡口赶。徐霞客拉住他询问。这个人说:“这里没有寄宿的地方。去鸡场虽然较远,但急速赶路还来得及。”
于是,他们冒雨竭尽全力地赶路,终于发现有几户人家聚集的村庄。他们赶紧投宿,烤火做饭。暮色四合,雨又下了整整一夜。
虽说道路依然艰难,沿途风景却十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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