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
小小阳台上的几盆植物贪婪地吸吮着跌跌撞撞闯进屋子的阳光,似乎是在聚会。蟹爪兰长得苍绿茂盛,远远看去分明是一掬绿色的喷泉活力四射。她的两个小女儿已是今年第二次开花了,羞涩的花苞扭扭捏捏地抬起头,鲜明的粉色在在一片浓绿之中彰显得淋漓尽致,点缀得可谓恰到好处。
我陡地睁大了眼睛,呆滞地盯着窗外那仅能看到的半个操场。场上空无一人,标志桶孤单地站在那里,只工地上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传过来,搅得心里像是一锅粥在翻腾。
哦?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大脑给我发来消息,让我不由得有些吃惊,可明天就是16号了,又让我不甘,明天感冒能缓和些吗?再低头,虎皮兰还温柔地卧在土块之中,它不怕传染上那幽门螺杆菌?那棵老树有几十年了吧?风刮了过去,掀起工地房檐上一只纸袋,这袋子要乘这风班车去哪里?胡思乱想间,窗上一滴水珠悄悄地滑了下来,落进了花盆里,扰了我飘飞的思绪。
我有些孤单地将目光从窗外移开,接着无言地坐在床上。被子胡乱地堆在那里,一小束阳光探头探脑地从窗帘的破洞里爬进屋子,试探地瞅着我。然而它终于放松了,躺在我的臂上不动了。我甩甩胳膊,阳光惊醒过来,颤抖了几下又昏睡过去,好像不愿离开。我有点烦了,但又不忍赶走这束阳光,便就势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阳光已不待在我的臂上了。它翻了个身,美美地趴在床单上还睡着。我拿起手机想要去问作业,四点多了啊。
可点开了锁屏,又犹豫了,他怕不会不理我吧?肯定还在上班呢……
再次走到窗前,夕阳还暖暖的。我有点害怕,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虎皮兰。它的叶尖微颤了几下,像是回应我。
“怎么了吗?”
幻听?我摆了摆头,然而这声音还是不知疲倦地响着。
“明天是考试了,你能去吗?”
“能,但我有点烦。”
我嗓音沙哑地答了一句,想给这声音一个下马威∶我正烦呢,别和我说话了!
“为什么烦呢?马上就要放假了,应该舒心些才对啊?”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是谁在和我说话?
“就是烦,唉,你们有考试吗?反正我是不知道,你喜欢考试吗?我呀倒没觉得有什么,你呢?”
它不出声了,叶尖更剧烈地颤动着,我欲言又止,却也只好闭上了嘴。
嗯?
虎皮兰的叶子上已落满了灰尘,那……
真是幻听吗?
阳光已经跑走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前好多吸水弹子的碎片摊在那里,看起来很凌乱。我的心里又涌起一阵孤单,好像不能再擦去了。操场上器材室的门关上了,食堂的灯悄悄亮了起来……
谨以此文,纪念已经过去的期末考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