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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是某事业单位的领导,踏实敬业,精明能干。一起聊天时她说:“退休了,就去女儿住的城市。在女儿的家附近,租一个小小房子。白天去到女儿家看看,帮她买买菜,打扫一下卫生,晚上回自己的房子去。”
“想她了,就做点好吃的,几分钟的时间就送到了。孩子打开做好饭菜,煲好的鸡汤,依然热气腾腾的,吃着刚刚好。”
她说话时,一脸的温柔。和工作中状态,判若两人。
不管一个人生中承载多少种角色,当退回到母亲的角色时,都是都是千般的柔情。
不在身旁,一转身,就在彼此能看到的地方。这就是一碗汤的距离吧。
想起当初卖房时,婆婆极力要求我们买她家对面的九号楼,两栋楼只隔了不到一百米。巧得是我们分到的单元,和婆婆家单元正对着。我家四楼,她家二楼,从我家阳台望去,可以看到婆婆在家里忙活的身影。
我买菜时,都要给婆婆打电话:“妈,我去买菜,要啥一起捎回来。烧饼吃完了没,再买几个不?”
婆婆想洗澡了,一个电话过来,不用两三分钟,我就到她家报道了。婆婆想喝小米南瓜粥,我熬好端过去,婆婆倒在小碗里,一边吹着热气,一小口一小口喝着。不忘夸我两句:“花,你熬的粥地道,和的饺子面地道。老二家的,包饺子,蒸包子好吃。”
“这还不容易,想喝您就动动嘴,我做好送过来。”我应着。
婆婆接下来就开始谆谆教悔:“花呀,不是妈说你,早上起来你俩也自己做点饭。别老去大街吃,又贵,又没营养,哪有自己在家做得好。”
我一边穿鸭绒衣,一边嘱咐婆婆:“妈,家里的暖气不太热,白天看电视多穿点,别冻感冒了。”
赶紧撤,我婆婆一说起家常来,都是‘加长’的。
婆婆这边电话刚停。父母那边电话就响起来。
妹妹当初给父母买房时,机缘巧合,正好公园旁边有房,房源紧俏,位置好,一楼仅剩一套了。父母从西郊搬过来,离我家一站路。步行过去,用不了十分钟的时间。
有时,一天要往父母家跑两趟。母亲想去银行取钱,会打电话喊我;需要去买水果,要喊我;手机充电找不到充电器也要喊我。做好吃的,更是一遍遍喊:“花儿,赶紧来吧,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别磨叽啊,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有时也急躁,芝麻粒大的事,他们看得比簸箩大。父母会一遍又一遍念叨,听得我耳朵都生茧了。有时我会嫌他们唠叨,急了汹他们两句,摔门走了。
出去转了一圈,想着父母家里的香蕉吃完了,花牛苹果也得买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拎着一袋水果,悠悠哼着小曲,老远就喊母亲开门:“妈,开门啊,我钥匙丢您家里了。”
母亲又开始了她地唠叨:“人都说从小看大,三生看老。你呀,从小到大你啥东西放得有个地方?”
我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朝母亲点头微笑。
我打开手机,指着学校老干部群,和社区的高龄补贴群,对妹妹显摆,这两个群是代表父母的,我现在是他们家长。
看着群里儿女发的她们父母的照片,都是老态龙钟,看着有些心酸。我给父亲拍照时,一向讲究父亲刮了胡,换上新买带毛领的大衣。脸上露出拘谨的笑容。
我拍了拍父亲:爹,我看了群里他们拍的照片了,数你最帅了。”
父亲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舒展开了,有阳光在他的满是皱纹眉眼间跳舞。
我在婆婆家和父母家来来回回地跑着。捧着一碗汤,推门进来,叫声爹妈,有人应答。那汤的温度刚刚好呢,亦如父亲明朗的笑容,亦如母亲手心里的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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