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在一起

2017.11.7

最近在朋友那里翻到张小娴的散文集，便借回家看。

当时我是在学校图书馆里看《相逢》你发来短信问我在干吗，我说了张小娴的散文集每本书名，相逢 拥抱 爱上了你 永不永不说再见 想念

你在那头回复，要是现实能照着书名一步一步来就好了，相逢了该拥抱明天了。我只是笑，我才刚刚看相逢呢。

只是一次偶尔在朋友组的局一面之缘，后面莫名奇妙联系起来。我随手转发了一条@好友求陪我看电影的微博。你就发来消息，问我可不可以带你混个周末。我以为你就随口一说，你真是行动派打车就来了，还比我早到。我一路还担心，才见过一次面，等下会不会没话题聊，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实际上，我担心多余了，聊了很多兴趣相投的事。当时想看《左耳》，可是场次排得很晚，看完没法回学校了。但又不想扫兴，就换了部片子看。本是说好我请的，你拿出手机短息验证码给工作人员，说你已经美团好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团，在等我的时候？看了一部烂片，你笑说没事，这样有理由下次再约你看电影。你先送我打车回了学校。回去的路上，脸上真的挂满了笑容。那天是我许久未有的轻松。

之后我们常常会聊天，微信，最多的是短信。即时在线消息的时候，我们用的最多的是短信，除了手机没电，随时都能收到消息。短信，旧手机没坏之前一直存着。

五一节头晚，你约我出去玩。我没去。

我说，明天要坐火车回家。

你：《左耳》约不成了。

我笑，怎么还记得这茬，哈哈。

你：明天几点火车，我送你。

我：不用了，天气很热，车站又远。

你：你不管嘛，明天记得打电话。早点休息。

我没放在心上，想着今晚你玩得晚，明天不一定能起来。

第2天 收拾好出门搭地铁。我怕吵到你休息，但想着还是要说一声，发了短信给你说我正在地铁上去火车站。你打了电话来，叫我在下一个站下，你打车来那个地铁站。我拿的临时身份证，取票要排长队耗时，担心赶不上车。一直催你，快点。准备不等你的时候，你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地铁上，我嚷嚷你，等下要没赶上火车我不会饶你的。你说放心，会赶上的。到了车站，人山人海，我站在那里：啊偶，临时身份取票要排队，车次在检票了。你拿过我的身份证，穿过人群一面往前走，一面向别人说不好意思，直到窗口，帮我取了车票。对于路上还在抱怨你，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一路跑进去，赶紧进站检票。进站了，我也不知道那会儿为什么会回头，看到你还站在栅栏外，挎着包，擦着汗，望着我这个方向。

突然鼻子很酸，像小时候第一次喝汽水。这世上除了那个人以外，还有人能令我触动。放好行李，坐下来。手机马上收到你的短信：这会儿应该找着位置坐下来吧。我：咦，会掐时间哦。你答，因为我聪明，会估计大概。火车开了，鼻酸到眼眶湿润微疼。八个小时的火车，中途睡着，醒来总看到新短信。就这样发短信发到手机自动关机时，我也到了。到家后，和家里人去吃宵夜，手机也没充电。临睡打开，看到你有打过电话和发来的短信。我忙回复你，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放下手机，想着你也睡了。一会儿，屏幕亮了一下，我一看：我以为你睡过站了或者手机掉了，安全到家就好，我好困，睡了。晚安。五一我在家呆了一个星期，断断续续的闲聊，聊彼此看过的书，电影什么的，分享书单，交流彼此看过的书的感受、想法。有天突然打电话，问我在干吗？我说陪我姐买衣服。你说，嗯嗯，好好好，不要去看电影就行。《左耳》回成都看，要守约。我笑了。

回成都，如愿以偿约《左耳》，满屏尴尬的演技，我们相对嘲笑。我乐观地说，初中追过这一部小说，虽然拍得很差劲，但算圆一个少女情怀。你说，不行，这次陪你圆了你愿。下次你陪我看我喜欢得电影，这样才公平。吃完饭，送到我到公交车站，等公交。站台人很多，熙熙攘攘。你眉飞色舞地讲着你打球如何如何，喜欢科比，喜欢技术流派。我怼你别吹牛。你说，等着，学校马上要打比赛了，到时候邀请你来看。我站在旁边抬头望了你说，身高倒是打球蛮有优势的。你走近，用手比了一比，我的额头刚到抵达你的下巴。你洋洋自得，我俯视你。我迈上台阶，这样就和你一样高了，平视你！你笑我爱较真。

之后，我忙着做习题，考英语四级。偶尔聊几句，总归会问候。有时在微信和你练习对话英语，用我那磕磕巴巴蹩脚少得可怜的词汇，在你这位大神面前小小地班门弄斧。其实有偷懒，熬夜看世界杯，第二天睡到中午。你说，你喜欢足球啊。我说嗯。你说我可以陪你看啊，我室友也是狂热，一起啊。

咱俩讲过一个小学课本上的寓言故事《白兔与月亮》。你说你也曾干过这只傻白兔这样的事，心心念念想要一辆捷安特的自行车，攒了很久的钱终于买下，当时学校频频发生盗窃。你生怕车子被偷，每天不嫌麻烦人肉扛车爬几层楼梯放在寝室，做梦都担心被偷。最后一次你骑车去上课，停在楼下，放学后车子真的被偷走了......你哭笑不得。就像那只兔子，拥有了月亮的归属权以后，从前的闲适心情一扫而光了，在她的眼里，月的阴晴圆缺不再各具风韵，反倒险象迭生，勾起了无穷的得失之患。我借这个梗笑称你为兔子。

那段时间的日记，每一页都是愉悦的。

过马路时，我们没有并肩走，我走得慢，跟在后面，看着你背影，看着你很自然地掏出钱夹，拿钱给路边行乞的人。看着你站在地铁闸门外朝我挥手，我也挥着手说回去吧。很想永远保持这样，畅所欲言，天南地北地聊，跟着你这盏明亮的灯。朋友也罢，又或者什么。没有患得患失，就知己一样相处得舒服。换句话说：我不想轻易去改变，还没想好迈进一步。我不想也成为那一只兔子。

1天 ，夜里大雨，雨特别大，声声入耳。那个人打电话来，很久没有联系了，辗转反侧。我爬下铺，去了阳台。你发来消息说，下大雨了，雨好大。我说是啊，正在阳台看雨听雨，发了录音给你听。吐槽自己说，我是不是特矫情，恶心吧啦的。你说，没有。不觉得你矫情，感情思想丰富，很特别，内心敏锐，对事物的触感特别强烈。所以你写的东西都是细小入微。看到你的回复，感恩感动，虽不觉得自己是一匹千里马，但是你是伯乐。

想了很久，决定要去你的学校看你打球。不巧的是，你受伤了，不能上场。你说别来了，赛程结束了，这最后一场你也不能上场打球。那天我没有去，想着下一次。

风是栀子花味的。

周末在你学校附近吃过一顿饭以后，没有时间再约。你开始忙碌起来，忙着论文，考驾照，答辩，同学聚会等等。除了没有见面，还是短信聊天。你偶尔也会表露出几丝伤感的味道。我知道，毕业意味着你要走了。你没有提，我也没有提过这个离开的话题。

只有一次轻描淡写的。

你问，你毕业了，要回凉山吗？

我，嗯，家在那儿。你呢，毕业了，哪里工作？

你说，都妥当了，分配回去当翻译。你想过，不回去吗？换个地方？

我，嗯？没有。

我知道，你要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想着还会见上一面，起码有个形式上的告别。一个星期多，没有新短信。我想着你肯定不仗义地连告别都没有，就悄无声息的走了。我气你。也没有主动找过你。翻开微博，朋友圈都没有更新，没找到你走的蛛丝马迹。我回到往常的生活。

之后很久，终于冒出你的新短信。你说你临时计划有变，提前离开学校，行李都是室友帮你邮寄，你回了老家。这阵子因为什么缘故你们地区关网了。没法联系外界，趁着这会儿有网赶紧和我说一声。说着然后网又断了。连着几天没有消息，又断断续续说上几句。没多久，你开始你的新工作，你在努力适应，很忙。你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聊天怼对方。

一次相谈甚欢，本来到了你的生物钟休息时间了，你没有像平日里结束聊天。

你笑着说，你说话总是精辟，又可爱。我会舍不得。我问，什么舍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你说，其实有些话不说出口，我想你一定会懂的。我每天这样和你讲话，会越来越舍不得。我很庆幸遇到你，在大学尾巴这会儿，也遗憾这会儿才认识你。想着可不可再多一些时间来彼此了解相处，也许你我就敢往前一步。你并没有他们说那么负能量，我看到的是明媚阳光的你，是带着光与希望的，有趣的你。你懂吧。以后我会忙，我会渐渐少找你，这样少一些不舍得。别耿耿于怀过去的事，少一些困扰，伶牙俐齿、嘿嘿大笑的你最动人了。我不太记得了当时怎么回复，我自己一团乱糟事。我好像是酷酷的说，好的，祝愿你一切都好，谢谢你。

一开始我就知道，分别总会到来，只是盼着能晚则晚一些。可是真正的分别是没有告别的，它悄然无息的拉开距离。我以为至少还有下一次见面，好好告别，我想着下一次球赛我一定去，最后都没有机会去。日渐渐，我们聊天的真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互相点赞对方朋友圈。去年你改行备考公务员，我也在备考。唯一通话，彼此问候过近况，你我已经再平淡不过了。之前似有若无的东西没了，现在很清晰，老友。知道你以第一名的高分顺利考上，而我只是面试便止步。你鼓励我道，小巴西也优秀，下次就是第一名，会考上的。我说，知道了，我会的。

生活照常，也随之淡了下去。微博、QQ、朋友圈，没有了你的痕迹。你网络社交也几乎很少没有更新，甚至没有了。我便知道，你过的好。今年，看到你晒了结婚照。你结婚了，我看到超开心，和朋友说你结婚了，真好。在一群人留言中，我也夹带了一句恭喜你。

我舍不得打扰你，祝福的话没敢单独讲，怕惊扰了你安稳的幸福，知道你我都在越来越好就是最好的祝福。你是一个好人。迄今为止我遇见的男生最好的一个，最信守承诺的。感谢曾在我失魂落魄的时候照亮过一段路，替我撑过一把雨伞。

我们没有在一起，在不在一起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