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志玲
在七十和八十年代,人们最大的乐趣无非是看露天电影了。
一般在下午四五点钟,放电影的人,就会在社场边,埋两根又高又粗的竹竿,如果干脆就在两棵树之间,把一块白色的、四周镶着黑边的银幕,将四角在上面系好。于是,人们就像遇到了什么大喜事、笑容满面地奔走相告。
大人们匆匆吃了晚饭,喊上约好的乡邻,就拖儿挈女的出来。天还没有完全黑,女人们往往手里都带着针线活,一边说话,一边做事,等着放映。
这时候,小孩子们,则三五成群地在社场上捉迷藏、抓坏蛋、踢毽子、跳皮筋、抓瓦蛋、推铁环、下象棋、跳格子、做游戏等等。那一阵阵快乐的笑声,给寂寞贫穷的乡村,带来了一丝活力。
卖麦芽糖的也来了,他就像一位情报员。无论在哪儿放映,他都会早早赶到那儿,放下担子,敲着小铜锣,引诱着大人孩子们的馋虫。一角钱就能买到一根筷长的麦芽糖。如果没有钱,可以捡尼龙膜,塑料鞋来换。
我小时候,就把一只新的塑料凉鞋换了一块麦芽糖。母亲发现后,脱下鞋子,在我屁股上狠狠就是几下,我疼得捂着屁股大声哭。
母亲还要打,被老人拉住了,他手里提着那只鞋子,母亲再给钱,他不要。母亲跑回家,找了一个坏了的塑料盆给他,他又敲下一块麦芽糖给我,我甜滋滋地吃着,一会儿就忘记了屁股之痛。
天空黑下来的时候,放映员开始校对灯光,那明亮的四方形屏幕,给人们寂寞的生活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口。不一会儿,开头雄壮而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屏幕上出现一颗闪闪发光的红五星,下面写着“八一制片厂”几个大字。
这时,那些看电影的人,就会从四面八方,焦急而又喜悦地涌过来。骑着自行车的,摁着喇叭,洒一路铃声,撕开夜幕冲了过来。开着手扶拖拉机的,车斗里挤满了男女老幼,看着银幕只喊快点。
坐在前面的大多是孩子,从草垛上扯把草,铺在地上,几个人挤着坐在一起。后面一般是大人抱着孩子,坐在小板凳上。后面是高板凳高凳子的,再往后就是站着的人。外层看不见的人,干脆站到凳子上,也有的爬到旁边的树上去看,草垛顶上,都有人。放映声音很大,外面不断有人加进来,队伍变得庞大而臃肿。
电影开始了,周围的躁动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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