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的生活想来是太过于安逸了,只是一味地上班下班,步入了万千挤地铁人员的队伍中。起初还想着的自我充电和自我鞭策,现在也渐渐地懈怠在慵懒和偶遇的朦胧爱情情愫中了。
从毕业到现在,除了一头扎进北京,迅速地想要在这里安顿下一己之身而忙于奔波找房租房之外,我似乎再也没做过什么了。
每日里在四格的空间里坐着,或起身转入到楼下吃饭,或踱步到洗手间,便再无其他的事情可做了。没有了焦虑,也没有了惶惶着不可终日的忧伤,却还是觉察不到一丝丝充盈和快乐。仿佛在瞬间成了面无表情的花生人,尾随着大众的脚步,已经预备好了在狭隘的小镇里终其一生。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曾在跟董朱朱的对话中,告诉他我不喜欢跟人争,不喜欢去争一些东西。他倒是很安静地劝诫我,“现在正是年轻的时候,正是去争的时候”。我默然,心里有些虚,我知道自己其实是在逃避,因为无能或是懒惰,所以才将无作为美其名曰“不争”。
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哪一个向前迈出的步子不需要积极争取和自我鞭挞呢?
我是怠惰了罢!
一天的夜幕渐渐地要进入深处了,平日里总是无知无觉地睡去,再少有先前在Z城市里独居时的放肆了。那些时日的白天几乎都是从中午开始,而真正的清醒总在凌晨2、3点钟到来,独自一个人把日子颠倒了过,竟生起一种跟时光老人躲迷藏的玩心。
结局是很容易预料的,我总也没能躲过顽劣加之于自己身上的无精打采、头昏脑胀和甩不掉的黑眼圈。近来是变得规矩了很多,入夜就潜入了深沉的梦境,晨起就投入汪洋的人流中,忙无所忙,思无所思,没有大的喜悦,也没有大的悲戚。这大概是段闲适的日子罢,纵然难得,我却觉得是可忧虑的。
大多数时候,无忧虑的日子只是虚度的表象,人处在其中,稍不留神就越来越固化在某个扮演的角色上,难以自知。待到倏然醒悟时,时光已经离去了大半。
学生时代时,一日操场上闲踱,与友人对话,有感而发“大学里的生活像是温水煮青蛙,很多人迷迷茫茫百转纠结一下,四年就过去了。”友人听罢阒然无声,良久,答复道:“很久以前,我也这么想过。”
我原不知道的是,生活本身就是一汪无边无际的温水。大概不只是某一个时间段如此,而是众人皆如水中或浮游或沉潜的蛙,忙于捕食筑巢之间,忘却了局外的环境加诸于身上的痕迹。只因为那痕迹太缓慢,太让人习以为常。
令人的惊恐的变化似乎不在突发之间,突发的变故因为太剧烈总能引起更大的关注和更谨慎的防范,而那些在不知不觉的时刻里就已经完成的雕刻和封印,却有着更为残忍的生吞活剥之貌。
人们总倾向于在此间的舒适和安然里忘记改变,于是走着走着,猛然见到出现于眼前的死胡同时,才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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