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崔永元大战“炒”火了《手机》这部老电影,身边许多同事都嚷嚷着想回过头去看一看,而我也凑了这个热闹,只不过是想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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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手机》这部片子,而不看其背后的纠纷,不得不说,是一部很配得上冯小刚的电影,幽默,戏谑,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嘲讽,也称得上过瘾痛快。
这部片子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和一些很显而易见的道理。从情节层面来看,片子以著名节目主持人严守一的私生活为主线,讲述了一段被手机“揭发”,又终结于手机的婚外情。
在某天上班的时候,严守一一不留神把手机落在了家里,碰巧妻子在家,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引发了猜测和怀疑,继而又在手机的引导下,将猜测坐实,夫妻二人不欢而散。
以此为基点,片子围绕着手机展开了一系列与“出轨”纠葛在一起的情节,主角严守一当着情人面接着女朋友的电话,当着女朋友面接着情人的电话,当着前妻面接着女朋友的电话,当着女朋友面接着前妻的电话……严守一在这三个女人之间纠缠不清,然后不断以开会、听不见、信号不好、谈合作等等谎言蒙骗当事人,隐瞒他的出轨行为,遮盖他的丑陋行径,却很不巧的频频遭遇揭穿。直到最后,三个女人都离开了他,尤其是那个搅得他鸡犬不宁的情人,最终以手机录音为要挟,取代了他节目主持人的位置。他终于认清了手机这个“祸害”,扔掉了手机,开始坦白,却也一无所有,让人不禁觉得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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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这部片子有两处极为讽刺的情节。其一是严守一的身份,他是“有一说一”的节目主持人。听名字就知道,“有一说一”是一档真话节目,在节目中的一期,谈到了说谎的话题,有一位观众很直白地说,平常人说谎没什么,如果是像您这样的名人说谎,影响可就坏着嘞。其不知那时的严守一正纠缠在这三个女人中间,不断为自己的出轨行为圆谎,却仍能在台上揶揄观众,谈笑风生。
这在当今来看,其实是十分普遍的现象,“虚伪”成了这个时代里很多名人的标签。比如某些人坐拥大把钞票而嚷着自己不爱钱;某些人一面谈着对于影艺的热爱,正直的信仰,一面在阴阳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还有某些人,以爱心基金为名义,尽揽些不义之财;某些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桌上一套,床下一套……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说谎,习惯了虚伪,然后又不断吵嚷和呼吁着真实与真相。
我们都害怕说谎,害怕被谎言蒙骗,而最怕的莫过于名人说谎。因为他们坐拥庞大的粉丝群,每一个粉丝都以智商为零的状态,无条件相信并传播他们说的话。但他们中的很多人,却因利益驱使,蒙蔽着粉丝的真心。他们做虚假广告,散布谣言,偷税漏税,拍不实的电影……在他们的世界里,也许粉丝只等于钞票。
其二是费老出轨事件,他成了名人,成了作家,有了很多追随者,很多年轻的女粉丝,几十年和妻子同床共枕,产生了审美疲劳,于是也几乎踏上了出轨的行列,和女学生暧昧不清。妻子在他兜里发现了房卡,大闹找到严守一,他对严守一说,“我们只是坐而论道,可是谁又会相信哦。”作为一个局外人,一个看客来说,我相信他说的话,可讽刺的是,在这个局内,他的妻子不信,严守一的女朋友沈雪不信,只有和他一起撒过谎的严守一相信。
哥们之间时常有一种友谊,就是帮着相互隐瞒,为对方那些不宜公开的行径,做虚伪的不在场证明。这时常像我们小时候做的事,拿着朋友当借口去欺瞒父母,拿着父母当借口去搪塞老师,然后上网吧打游戏,去小树林牵女生的手……只是很不巧,在谎言中的我们智商总是不够用,一眼就被看透。而一旦说了谎,就很难再让人相信那些可能隐藏在谎言背后的真相。
谎言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似乎是一种人性与社会规则之间的抗争,我们用谎言支撑着我们的“正当权益”,似乎只有活在谎言里,才足够真实,足够有安全感,足够称得上是在做我们自己。然而,当社会关系已然形成,我们也必须遵从它的秩序,尊重它的关系原则,学会克制那些会侵犯他人权益,违背社会良俗的“人性”,而不是用谎言一次一次无条件地给予它们“通行证”。
所以在爱情里也好,婚姻里也好,朋友也好,父母也好,永远别去欺骗那个对你抱以信任的人,那个从不主动查你手机的爱人。一旦骗了第一次,再多的真话也难以让他相信。就像沈雪,当严守一为费通撒谎被发现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他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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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所揭示的道理中,有两点让我印象很深,其一就是费老说的那句,如今我们太近了。
手机的存在大大地缩减了我们的距离,在片头所演的那个时候,打一个电话需要蹬着自行车走好几里地,甚至更远的路,还需要排上很久的队,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过分的交流”。
而今,在手机的穿线之下,这种“过分的交流”时有发生。一个电话,一条微信,不管熟不熟都可以不分昼夜的交流;一条朋友圈,一条微博,毫无顾忌地暴露自己的状态和行踪;指纹、定位、照片、聊天记录,我们通过手机,不断向全世界传送我们的信息……我们变成了手机时代的“透明人”,赤裸裸地站在全世界面前,接受着所有人的审视与指摘。
不得不说,手机的出现或许让我们越了界,超越了人与人之间原本应该维持的界线,过多地去干涉、窥探、甚至泄露他人的隐私。手机这样一个小小的容器,竟不知不觉容纳了我们全部的秘密。就像片尾所演,你已经可以被定位了,再也隐瞒不了你的行踪。看似是告诫我们该讲真话了,实则却是在提醒我们,在手机的窥视之下,不仅是那些非正当的权利,就连我们正当的自由也被剥夺了。如若再不学着和它保持距离,我们终将被它肢解、吞噬,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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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手机》这部电影,才明白崔永元为什么如此生气,为什么会说冯小刚不配。这部片子最大的讽刺在于真话与假话之间的周旋。就像电影里所表达的那样,人在远古的时候,靠肢体语言交流,那时想要说谎很难。自从学会了用语言交流,想要说真话变得很难。而冯小刚自己就犯了这样的错,他在片子里所讽刺的人,更像是他自己。
《手机》这部电影里,严守一的原型一直被舆论界定义为是崔永元,它讽刺了一个不断撒着谎的做实话节目的主持人,那时的崔永元碰巧就在做这样一档节目。而且是热度很高,几乎家喻户晓的一档节目。
在访谈中崔永元讲述了当年“手机事件”的前因后果,他说,冯小刚来找他,说要根据他的经历拍一部电影,还请他出演主角,他当时很兴奋,也很热情,给冯小刚讲了很多电台里有趣的人和事。结果拍出来却让人大跌眼镜。冯小刚从来没有征求过崔永元的同意,就将一部人物影射性质极强的电影拍得与真相大相径庭。
这样一部电影,几乎毁了崔永元的人设,它让很多不明就里的观众以为,崔永元就是那样的人,崔永元就是和何晶有一腿。而现实却是,这样一部用虚构的谎言堆砌起来的片子,在未曾给予任何交代和解释的情境之下,使得崔永元及其家人的人生,何晶及其家人的人生,成为了舆论的牺牲品,成为了八卦的众矢之的。
时隔多年在访谈中,当谈及这部片子时,崔永元仍然很激动,他说他不会原谅冯小刚。因为冯小刚不配。冯小刚用一部片子侮辱了崔永元和何晶的人格,使他们长期陷于别人的猜疑和非议之中。他在讽刺说谎,却是用一个假故事讽刺说谎。这也许是这部片子最讽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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