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回家
暮色苍茫,夜渐深,点点星光下,一切都是那么朦胧不清。
微凉的晚风吹来,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花香,仿佛带着无限的眷恋,要驻扰着谁的离思。
“就到这里吧,” 许辰川停下了脚步,帮身旁的女孩裹紧了围巾,“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温函低着头,一声不吭,却也是倔强地不肯走,离别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空气都变得有些低沉。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她终是忍不住问道。
“上午十点。” 他淡淡答道,刻意地不去看她通红的眼睛,他怕再看下去,他就真的会不管不顾地留下来了。
十点,十点,温函在心里念着,这么快他就要走了。
其实比起他们分开的三年多,眼前的分别根本不算什么,也许,也许就在不久之后,他们又可以见面了。
可是她竟然会那么难过,难过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不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越来越害怕离别了。
“那,我走了?” 许辰川转过身去,不等她回答,他凝眸看向前方,清瘦挺拔的背影有些寂寥,他似是犹豫了一下,而后笃定地迈开步伐。
温函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知道他只是回酒店去了,明天才会离开,她知道他们以后还会见面,她什么都知道,可她的心却还是那么疼,偌大的校园熙熙攘攘,她却仿若坠入无人之境。
直到眼泪猝不及防地打湿了手机的屏幕,她才发现,她收到了一条他刚刚发过来的消息:怎么办?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轰——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坍塌,所有的克制和忍耐化为乌有,她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许辰川!”
许辰川的脚步狠狠一顿,他稳住身形,猛地转过身来,无限柔和的月光下,是她站在马路的对面,无声注视着他,或许是跑得太急的缘故,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变得红润了起来,几缕发丝缠绕在颈间,她的眼睛清澈无垢,一如她看他的眼神,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美得不可方物。
路灯亮起的那一刻,所有的车辆停止,他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向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他低下头,薄唇急切地寻找着她的,而后猛地覆了上去,他却是不急于进攻,只是缓慢地停留在她的唇瓣上,一遍一遍地摩挲舔舐,描摹着她的唇形。
一吻终了,他看了看她沾染了水汽的有些迷离的眼睛,心里那把躁动的火燃烧得更为猛烈,他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灼热滚烫的呼吸变得愈加粗重,他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跟我走。”
她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任由他牵着,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了。
进了酒店,脚步虚浮地走在楼梯上,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他细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抽出房卡,放到她手上,他目光温柔地看向她,薄唇微动,“开门。”
温函顺从地刷卡打开了房门,只是,还未等她将房卡插上,身体就已经被人用力扭转,而后重重地压在了门背上。
温函惊呼了一声,有些措手不及,房卡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唔……”
许辰川双手捧住她的脸,滚烫的吻彻底堵住了她的声音。
瞳孔骤然一缩,温函来不及反应,许辰川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而下,又急又猛,让她无法呼吸。
“唔一! "
直接撬开她的唇齿,舌头探寻到了最深处,那样疯狂的掠夺,带着强烈的占有欲,那完全是充满了侵略的吻。将她的唾液全部都吞噬掉,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也吞掉!
“许辰川……” 温函气喘吁吁,晕眩到不能自已,她气若游丝,已然有些不堪负荷。
又不等她说完,他的吻再次将她吞没,犹如大海深处最汹涌澎湃的潮水,要将她彻底卷进那海底深渊去。
“嘘!我现在只想要你。” 许辰川一边撕咬着她的唇,一边独裁地宣示着。
刹那之间,就已经天旋地转,温函眼前的世界全都颠倒旋转,整个人已经被他拦腰抱起,而后一个转身,就被放倒在床上,他立刻就压上了她,灼热的吻又侵袭而来,搞得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就要去解开她的衬衣纽扣,她的心都在颤抖。
在这个时候,她无助地抓住了他的衣角,那么紧紧的攥住,她平息着自己的慌乱,努力仰起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而后颤抖着声音开口:“许辰川,不要这样。”
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只是依旧抱着她,不肯松手。
寂静的夜里,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乱了分寸,离别的日子近在眼前,她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挣扎和困顿,还有那数不清的化不开的忧伤。
“许辰川,你睡了吗?” 温函轻声开口。
没有任何答复,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呼吸均匀平和,大概是睡着了吧,温函想。
脑海里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漂浮着,温函想了很多很多,越想越觉得毫无睡意。
当初的她又怎么会想到有这样的一天呢?她竟然可以毫无防备地睡在这个人的身边。聆听他的呼吸声,那么那么地舍不得离开他。
借着微弱的一丝月光,温函在黑暗中伸出手来,描摹着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轮廓。
她傻傻地想,如果早知道有一天她会这么爱他,她一定不会一心想要逃离他,一定不会老是推开他,一定会更加珍惜有他的那段青春岁月。
她喃喃道:“许辰川,你知道么,这几年,我老是做梦,梦到我们还在桐城上高中,你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站在高中的走廊上对我微笑,然后我向你招了招手,你就走过来了,你对我说,放学后一起回家……”
她哽咽地说着,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眼泪险些就要掉下来。
“可是后来,你对我说,是我放弃了你,你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放弃了你,我只是放弃了我自己。”她压抑的声音是如此困苦不堪,仿佛被困在了一段遥远的过去,忘不了,放不下,追不回,最后成为了经久不愈的伤。
她自顾自地说着,因而没有注意到面前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早已睁开,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惺忪睡意。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烙印在了他的心尖上,灼伤了他的一整颗心。
如果不是现在,我来找你,如果不是当初,我一眼就认定你。那么现在,我们又在哪里。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一直没有把我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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