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未,我特意把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带到工厂。周未,领导们都休息了,我作为车间值班主任,心情也比平时放松许多,平日里没时间,借此带带孩子增进一下亲子关系,别人是不会说什么的。
七月的天,就象歌中唱的"烈日炎炎似火烧。"彩钢屋顶的厂房内,变成了蒸笼,空气仿佛都要被烤炸了,脸也似针扎一般。晌午时分,没有一丝的微风,风扇吹出的风犹如热浪来袭,无论你摸什么,碰那儿都是一股热流。
我也是志得圆满,三十出头从最初啥也不懂的勤杂工,经过十多年坚持和磨练,最终是:千年的大道走成河,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心疼儿子怕被这烈日灼到了,暑气蒸到了,把他安顿在空调室内打游戏。当我挺着这一、两年渐渐隆起的啤酒肚经过两车间无遮挡的车道时,己是汗流满面的我举起右手遮挡起刺目的阳光,自顾自地向对面车间小跑过去,一个不留神和拐角处猛跑过来的儿子撞个满怀。儿子撞到我怀里,仰起浸出汗水的小脸喊我:"爸爸!爸爸!″这可把我的心都萌化了!我也顾不上热了,有点费力地蹲下把儿子抱在怀里进入车间!
到了另一条车间过道时,我把儿子放下,准备歇一下再走,此时有位员工正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弓着腰用尽全力地往对面车间里运货!车间要比过道略高一点是缓坡,车子到了半坡突然拉不动了,又退下来,这下,工人卯足了力气,腰弓的更低了,人拖着车子猛跑两下,这下上去了。
我不由得蹲下身子,一只手搭在儿子稚嫩的肩上,另一只手指着那走远一点的车子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志鸿,要好好读书啊!不然长大了就是那个样子。"儿子不知是太小,也没说什么,只是茫然地望了望。
本想着在这和家一样熟悉和温暖的工厂里就这样一直干下去,直到今天我也还不到四十岁!也还没想那么远,工厂的日子虽忙碌些,但小日子过的幸福满满,有房,有车,在别人眼里也是拓拓的人生蠃家。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我对现有的一切很知足。
正如老辈人说的:"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经审批我们厂规划在市政的拆迁范围内,老板决定将工厂迁回老家,马上就要动工了!老板外地人远在千里之外。我和妻子都在这里上了将近二十年的班!这对我们是时料不及的!我俩都很茫然。
怎么办呢?很快工厂迁走了,我几乎又回到了原点,但生活还得继续!幸好也有一技傍身,我在离家较远的一家小作坊继续我的打工生活,只是换了一个环境,角色发生了转变!被打回原型,继续卖力气当工人挣钱,谁让咱苦出身,任劳任怨的本性并没有变。
今天的天气也是格外的热,有的人己脱去了上衣,条件有点差,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热气,灰尘在牛角扇的驱赶下,象魔鬼般的到处打转!几个人正汗流浃背地忙着手中的生计,只见老板娘一手扯着正上小学的儿子,气冲冲来到车间门口对着儿子吼道:″不好好读书,将来就是他们那个样子。"儿子被吓得哭成了泪人,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此时的我们停顿了一下,看着一个盛气之极袅娜的背影离去。相互漠然地对视了一下!机器的轰鸣声又重新响起!
我不由的哑然失笑:"那个样子!"不禁心生怨叹:″哪个样子吆?这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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