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暑日光与影

图文/莹盈水涧

女儿的暑假，让自己生活见多，也变得多样化。炎炎暑日长假里的小凉爽，小确幸，莫过于和女儿专注地来一场五子棋对弈，骄躁轻敌主攻，已经让自己屡屡输在八岁小儿的一手防御术之下。曹操欲要诛杀孔融一家时，孔融时值年龄相仿女儿的小女儿和小儿子却不惧死亡，对周遭的哭号，混乱的场面，能置若罔闻一丝不苟地下着棋。待得孔融替两小儿求情留命时，两小儿却语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很难想象两个八九岁小儿如此从容淡定的姿态，已是让人望尘莫及。能让孩子健康快乐成长，内心注满爱的强大力量，拥着好心态，面对未来的任何遭遇，都能作出适宜的应对姿态，是自己作为家长的陪伴教育意义所在与目标。

这几日，不大能静下心来，等候着先生，期待着回老家，心有期盼，也任时光匆匆，倒也不觉度日如年。午间，趿拉着拖鞋，女儿自选的粉嘟嘟的裤裙，兜兜大得，可以装下很多味道与快乐。能装下笑口开的阳光色的爆米花，能装罐装的快乐肥宅水，甜蜜蜜的棒棒糖自是不必说，还能装小狗仔憨憨。女儿替小憨憨套上发出清脆呤呤声的小铃铛，小憨憨机敏，牵它的绳握在了女儿的小手上，就知道它出门遛风的好时光来临了，一个蹿步溜出半开着还未来得及关上的门缝，两眼儿张望着，静静地蹲在电梯口，喜滋滋地等着正在穿鞋的女儿，和立在镜前挽发的自己。

自女儿在家的日子，小憨憨的神采更甚，女儿比我多几分生命的勤快。时值正暑，我是极不愿中午出门遛小憨憨的，可女儿却是热情满注。我害怕太阳晒黑了自己白皙的皮肤，也害怕被热得气喘吁吁一身汗臭，可怕热体质的女儿都激情满满，暑假几日，日日如此，自是不大敢怠慢，不愿做冷凝剂，一不留意里便冻藏了孩子的天真热情。女儿唤着小憨憨，元气满满，蹦连着跳，我索性落落大方着，丢开繁杂的思索，简单的只是带上了自己陪着女儿和小憨憨出了门。

站在室外的太阳下，被暴晒在午间的阳光下，汗如雨注，蒸得后背好似要冒青烟，而心头有股自然的火欲燃，似乎特别容易燥起来。看着好似都要变了形的空气，好像隔着这层碎石铺砖地板下，熊熊大火正燃着旺，像极了北方的大炕床，大到这方热土，阳光所及之处。若此刻往地面打一个鸡蛋，深信不疑，鸡蛋能成荷包蛋。想着荷包蛋，熨贴地面的白花鸡蛋花花容，入眼七分极似荷包蛋，作为一名资历并非算浅的吃货，这个视角实为自然。然，缀在枝梢的白花鸡蛋花，并不太明显，玫红的鸡蛋花，在骄阳的炙烤下，蔫了巴几，无精打采的样儿，好似人都要被传染。蓝花草叶和那篷紫罗兰，亦是像行走在干涸沙漠里的鲜花，耷拉着脑袋，失了清晨相见时的神色，曝晒在阳光下，缄默不语，好似在等候一场甘霖的滋润回芳。只有那勤花不怠的紫薇花，原本就皱了吧唧的花瓣，看不出晒伤，淡淡的紫，风中颤巍巍着精神饱满，亦许是紫薇甚喜阳光的热度。

女儿和小憨憨总是极为留恋那片茵茵草地，又追又跳，自蹈乱舞。好在因了繁密树冠的庇护，将太阳白晃晃的光芒，散作满草地星星点点的光斑，踏着光斑，亦似踏着明河星尘般，多了一些美妙感。透过树隙的阳光溢彩流光，层层光影与枝桠交错斑斓，迷了眼，好似时光静止，阵阵幽凉自脚底向上生起。

一双人影蹿动在笼罩树荫森森的林荫道下，酣畅淋漓地挥斥羽毛球拍，感受青春气息在无限涌动，任意汗水，浸湿薄衫，穿林风拂阵阵，透背清凉的舒爽。小憨憨在草丛中，蹦跳如兔，淘顽疯乐，女儿笑哈哈声起，小憨憨亦是嗷嗷着快乐。

和女儿打羽毛球，多数时候，球会显得比较寂寞，大人陪同孩子打球，不上球需要耐心来破，捡球亦是一件耐心活。好在，除了无趣，这一步一跨一躹一蹲……一系列的动作，也能让人有了一日足够多的运动量，心头多了从容的安慰。大脑又开始思考，暴动后该去撸揽人间烟火的美食，来安慰体能的被消耗，而吃入往往会比运动输出的量多。

女儿一拍子，球又顺势飞出了老远，跳脱的心神，一恍惚，我们的位置移动，是不停转动的时针，于最初始的位置有了近二百多度的夹角，再多一点点就会是圆满的了，不得不说，这也是和孩子打羽毛球的趣事之一吧。若是乘驾于高空中，俯瞰我们这两只移动的点，移动的轨迹，准不会露出这是打羽毛球的痕迹。然，也容不得人一丝的思绪出神浮游，球硬戳戳的羽毛，挂在了树梢上，若是苦苦对准那根树梢，把球打上去，不见得会有如此精准的技术。球挂的牢牢得，在风中微微荡起，半遮掩在树叶中，好似个淘气娃儿在说：“我就不下来，看你们怎么办！”女儿又气又兴奋，自己和女儿两人叠起罗汉的高度，实在也做不到将羽毛球成功追回。女儿索性干脆利落地脱下自己的凉鞋来，对着垂挂树梢的羽毛球，不遗余力地用鞋连接与球两点之间成线型，试图将羽毛球撞击落回地面捡回来。女儿蹦呀，跳呀，嘱咐我坐一边休息，让她来处理这件“颇为棘手”的事情，捡球似乎比打球更能让女儿觉得有劲，横溢兴致。只要乐就行，何必在乎一定是要打得漂亮的球才叫人乐儿呢？看着女儿乐哈哈的，我索性蹲坐在树下，挨着自己坐着的小憨憨，吐着长长的舌头，一脸玩疯的表情，对着自己满脸的笑意。光影在女儿红扑扑的脸蛋上，晃来晃去，女儿时不时给自己抛来一个笑嬉的眼神，光阴是静止的。女儿的奋战，终让羽毛球像只飞离枝梢的白色小鸟儿，在空中划过优柔的曲线，落入到车库入口的长斜坡。

一朵朵明黄似铃的黄槿花儿，静躺在斜坡路面，这个出入口是因了管理小区人群车辆出入安全改善后被封锁，没有车辆从此出入，被闲置着。“人去楼空花成冢”无人步踏的地方，废旧却也保留着最自然的光景。女儿像只小马驹，哒哒哒着跑下斜坡捡球，小憨憨跟随其后。小憨憨又叼起自己相熟的黄槿花儿，逗得女儿哈哈不歇着。阳光透过树隙，地面斑驳星星点点的光影，光影撒在女儿和小憨憨身上，是夏日的光与影吖！诚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