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工人

煤矿工人

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

年轻人陆续来到这里，

大多是因为生存，或者说

有人告诉他们这里有黑金。

他们摒弃面朝黄土

背朝天的日子，

想得一个铁饭碗，

运气好的话，兴许

能出人头地。

矿灯、安全帽、

大棉袄、防尘面具，

还有藏在腰间的牛皮火烧。

漆黑的矿井，百米下的煤层，

当恐惧吞没好奇，

剩下的只有身体的本能。

饿了，

就咬几口火烧，

上面落着黑色的调料。

困了，

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半醒的小睡。

瓦斯爆炸和透水，

随时可以让他们

见不到阳光

和家中的妻儿。

直到刺眼的地平线出现，

他们才算是幸运者，

在这之前，

他们应该被称作勇士。

他们身上的煤尘，

像是加了磁性，

涂鸦着憧憬的白色画幕。

煤尘愈清愈烈，

日复一日的消磨中，

最后的他们，

在别人看来，

只有牙齿和眼睛

是白色的。

肖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