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的是个“人”字,该我讲了。我说:“我这个题目叫《我第一次为自己写的情书》。”目光扫射一周,他们都饶有兴趣地在听,“这封情书我记得个大概,是这样写的,XX同学,你好!同学们都离校了,最后走的是XXX。辅导员见我留校,就让我当联络员,保持同学之间的联系。你们女生宿舍的信箱里有三封信,有一封是你的,来自天津,一并转寄给你。最近,武汉天气奇热,一天要冲几次凉,夜里十二点过后才能入睡。你们那里应该比武汉凉快些吧!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这句话,你有什么看法吗?希望得到你的答复。”
小王见我停了下来,奇怪的问:“就这些?……大作家,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这也叫情书?”
方姐说:“他这信里有玄机,是不是就在眼睛那一句里?”她瞟了我一眼,“你还是露个底吧,猜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我说:“你们说不像情书,也是有道理的。你们注意到没有,我的题目是《我第一次为自己写的情书》,为什么要加个为自已三个字哩?因为在先我写过不少情书。我高中的几个同学也在武汉上大学,都是读理工科的,只有我是文科的,所以,一到周末,他们都会让我捉笔写情书,但对方是谁,我是或知或不知的。这封情书才是为我自已而写。”
徐阳君说:“我听出来了,你是写给你大学同班的一个女同学的。我猜,那女同学一定是个让你神魂颠倒的角色,而你,却从来没有向她有过任何明显的表白。是吗?”
“徐老师猜得对,那女同确实是个精灵,长相自不必说,最让人着迷的是她的舞姿,她多次在学校展现她的舞技,有个教授还赠给她一幅手书,为白居易的《霓裳羽衣舞歌》,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你们可以想象,该有多少人追求她。”
徐君阳说:“依你的才貌,你完全可以大胆地去追呀,何况你又得地利,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
我说:“不行呀。徐老师你知道,武大是全国招生,同学中占优越地位的是北上广的,像我这种从农村来的,大都有些自卑,何况我在性格上属于讷于言一类,所以不敢贸然行事,却又不甘放弃。这才有了这第一次为自己的情书。”
小王说:“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眼睛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哩?”
我向四周又扫了一遍,徐阳君笑而不语,小林低着头,小王还在等我回答,谭光梅好像在想些什么,下一个该她了,莫不是在打腹稿?只有方姐迎着我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说:“我说完了,压台的该是小谭老师了。”
谭光梅俏皮地说:“你们讲得那么好,我水平差,就免了罢。”小王说:“不行,不行,今天都是平等的,方主任说起来还是个有品的官,余作家还是个名人,在这儿都和大家一样,平起平坐。这就叫以文会友嘛。你还是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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