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开出花来

作者: 半理 | 来源:发表于2017-09-19 20:37 被阅读137次
要怎么开出花来

五年级那年,我家破人亡。

妈妈跟隔壁王叔叔偷情被爸爸发现,爸爸一怒之下把他绑起来,问公了还是私了。

王叔叔赔不起钱且态度强硬,爸爸用锤子打碎了他的天灵盖,终身监禁。

我跟妈妈被爸爸这边的亲戚家赶出了家门,他们说妈妈害了爸爸。

妈妈这边的亲戚像苍蝇一样撵我们,觉得我们这样的亲戚丢人。

我跟妈妈住在廉价的出租屋,妈妈没有其他的生存技能,我下课回家经常会有不同的男人,那些男人有的亲切的摸摸我的头,有的当我不存在。

我更喜欢那些当我不存在的人,至少不会让我觉得那么羞耻。


我从小就知道了什么是隐忍,我恨她,可我知道只能依靠她。我晚上经常做噩梦,梦到五年级之前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我们没钱却也快乐的生活,爸爸下班回家会先洗干净手来抱我,问我今天开不开心。妈妈做好饭好久不见我们过来,肯定是爸爸在陪我看动画片。她们也吵架,不过从来不当着我的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经历这些的人是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唉……不说了……

我从来没有去看过爸爸,我跟学校有名的混混谈恋爱,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知道他们抱着我的温暖让我想到了爸爸。

高中的时候妈妈带回来一个男生,高高个子棱角分明,笑起来像古天乐那么温暖。妈妈告诉我这是我的干哥哥,以后就让他照顾我。

我很高兴,我问自己:终于有人可以依靠了吗,还是这么温暖的男生吗?

哥哥对我很好,带我去游乐场,动物园,给我买最喜欢的巧克力冰淇淋,所以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把第一次给了他,我觉得我是爱他的。

哥哥上大学我上高中我们经常见不到面,有一次我趁着休假去大学找他,找了好久才找到。却发现他搭着一个女生的肩去食堂,亲昵的就像情人一样,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女生是长卷发,穿着棕色连衣裙,笑声爽朗,那一刻我知道我什么都没了。

我恢复了之前那种浪荡的生活,直到我长时间翘课逃课,班主任把电话打到妈妈那里,妈妈把我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甩给我一个耳光,她说我真贱!我说是,都是跟她学的,说完我摔门出去了。

边走边哭…

天暗下来,外边有点冷,但我不想回家。

我没带手机但妈妈应该在找我,不会有别人了……我这种人是没人在乎的,女同学都离我远远的,男同学胆子大的想要占我便宜,胆子小的口头调戏,呵呵,无所谓了……

走到后来我又冷又饿,找路人借了手机,打给林浩,就是那个干哥哥。

他听到我哭,声音有些慌乱,问我在哪说过来接我,我听着他担忧地声音觉得他还是在乎我的。

后来我没去学校,暂住在他大学附近的小旅馆,每天他下了课会带饭来看我,妈妈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想来应该被他安抚了。

我问他那个女生的事,他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我抱住他说没关系,我不在乎。

在乎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根本不会在一起,他的爸爸不过是妈妈的一个相好,不然哪来哥哥一说。

他神态认真说会照顾我一辈子,我拦住了他的话,我的一辈子已经这样了,何必再搭进来一个人呢。


有时候他带我出去玩,那群狐朋狗友叫我小嫂子,我笑着迎合。

可我知道小嫂子,不单单是我年纪小,还因为林浩谈着其他的正牌女友。林浩有很多女朋友,我知道,他对我好,并不妨碍他对别人好。

三年时间过得很快……

他大学毕业从事家里安排的工作,我读大二。


我以为这种关系可以持续很久,可能哪天他勇敢一次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可突然有消息说林浩要结婚了,家人正在急忙张罗婚事。原来女友怀孕后知道他不会负责,直接去见了他妈妈。

他爱玩,没想到这次把自己玩进去了。

结婚前一天他来见我,带了五千块钱。他说照顾不了我了,以后要当爸爸了,他帮我找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就是家庭条件不太好。

我抱住他说没关系,只要他好好过日子,我怎么都好。


我见到了他那个叫杨毅的兄弟,相貌一般但胜在为人忠厚,看起来是个过日子的人。

临近毕业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杨毅第一次带我回家见爸妈,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这次更是一路无话,只在刚上车时告诉我做好心理准备。

车子开了很久,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一直开到靠山的郊区。

杨毅爷爷跟他们一起生活,除他之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姐姐从我一进门就开始对我态度冷淡,爷爷更是直白地问我为什么大城市的姑娘要嫁到他们小山村来。

杨毅拦住他们的话头,把我带进屋。我还犹豫怎么没有看到他妈妈,吃饭的时候他妈妈头发凌乱地跑了进来,直接用手抓起桌上的鱼,我才知道他的妈妈有精神问题。

第二天杨毅送我回家,他问我是不是不愿意嫁给他了,我说没有,回家跟妈妈商量一下。

妈妈知道情况后强烈反对,跟我大吵一架,说指望我嫁个有钱人,从此告别这种生活。我大声的吼回去,质问她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原来生我就是为了嫁个有钱人吗!

妈妈一气之下说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结婚她也不会来。

我不是真的想要忤逆她,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选择,我是真的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了。


婚礼那天妈妈真的没来,只有我几个同学到场。

杨毅来的亲戚也不多,都说他家走了狗屎运。我在主卧听到隔壁杂货间杨毅妈妈传出的乱叫声。一边擦眼泪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告诉她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同学们来的时候,都穿着漂亮的小短裙高跟鞋,妆容精致的比我都漂亮,我记得自己以前也这样。

我看着她们年轻光鲜的脸庞,发现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

有些人,光鲜亮丽,人生才刚刚开始;有些人,挣脱在泥里,再也开不出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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